发布时间:2023-12-06 10: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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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过程包括教师的教和学生的学两部分,在加强教学理念的同时,学生对学习传播学的思想认识同样重要。许多广播电视新闻专业的学生对于《传播学》课程的学习认识不够,不太重视,完全区分传播学与新闻学,认为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本身操作性、实践性特别强,应该加强与广播电视切合紧密的课程如《新闻学》、《节目制作》、《电视摄像》、《电视节目策划》等课程的学习,完全没有必要学习《传播学》那些既枯燥又无用的理论知识。没有充分认识到传播学的理论知识对新闻传播的指导作用。所以许多同学知道媒体传播的一些传播现象,却并没有将其进行归纳总结,上升到规律和理论的层面,从传播学的角度进行思考。宁树藩教授早在1994年就曾谈到他的一个想法:“新闻学可以分为两类:一是以新闻传播为研究对象而形成的,这可说是本来意义上的新闻学;一是以报纸等新闻媒介的活动为研究对象而形成起来的,无以名之。姑称之为广义新闻学。”而且指出:前者是核心,是基础,失去前者就不成其为新闻学了。1998年,李良荣教授与李晓林也曾撰文呼吁:“新闻学需要转向大众传播学”;“新闻学转向大众传播学是必然趋势,也是必由之路”;“新闻学转向大众传播学是对传统新闻学的一次改革”。
上述学者的观点非常明确指出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学生们在学习传播学的过程中,首先要认清传播学与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之间的紧密关系,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改变学生们的学习态度,进而才有学习的激情和动力。
二、切合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特点优化整合教学内容
传播学教学模式既有普遍性,也有不同专业的特殊性。广播电视新闻学专业的传播学教学更要切合该专业特点进行教学内容的优化整合。不仅要用传播学的基本理论知识分析媒体传播现象,更要用传播学的理论进行新闻传播的实践指导。依据专业特点优化整合教学内容才能真正达到学有所用,学以致用的教学目的。
据调查了解,目前,我国广播电视新闻学的本科教学中,使用的传播学理论教材有很大的相似性,基本上涉及到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等传播类型研究,主要包括传播者、传播受众、传播媒介、传播内容以及效果研究等内容,而传播效果又着重介绍四大宏观社会效果,即议程设置、培养理论、知识沟假说及沉默的螺旋理论。这种安排基本上将西方传播学主要是美国的经验学派的研究成果介绍给中国学生,它为中国新闻传播学类本科教学普遍采用。然而。教学过程中,只向学生纯粹的介绍这些源于西方的传播学理论,肯定得不到学生的欢迎,传播学的知识体系往往游离于专业之外,并没有和专业紧密地结合。传播理论教学要以一般原理介绍作为重点,再结合实践。使学生学有所用,学以致用。教学过程中,注意将抽象的传播学理论与具体的新闻传播现象结合,使抽象问题具体化、感性化。比如,在讲解议程设置时,在学生们了解了它的本质是占统治地位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势力对舆论进行操作和控制的过程之后,结合新闻实例进行讲解。例如,美国轰炸伊拉克之前,大肆渲染后者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其本质也是利用媒体进行议程设置,扰乱视听,推行其霸权政策。在讲解人际传播时。通过观看记者和采访对象的电视节目录像进行探讨分析,使同学们真正理解传、受双方之间的认知互动、情感互动,从而指导将来的新闻采访工作,做出有创意和深度的新闻作品。
传播学教学,就是要让学生在体验中理解、掌握,以及运用所学的知识,解释新闻传播现象,提高新闻传播实践能力。教学过程应该将新闻传播现象与传播理论紧密结合,从一般到特殊,从理论到实践,充分优化整合教学内容,充分调动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从而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三、丰富教学方法,调动学生学习激情
传播学本身理论性较强,多开于专业学习的较低年级,学生的接受能力和理解能力都比较有限,所以,在教学过程中,教学方法的采用对于教学效果的体现是很有益的。传播学教学必须要跳出理论型课程单向教学的传统模式。不仅要将传播学理论研究成果清晰的介绍给学生,还必须充分尊重传播学自身学科性质,灵活运用多种教学方法,充分调动学生们参与思维,进行主动学习,从而提高教学效果。
经调查,教学内容枯燥、抽象、难于理解,是学生们对传播学学习的普遍印象,所以在教学中可运用多媒体技术。提供多元化的学习情境,产生多样性的外部刺激,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其中,运用多媒体技术进行教学是方法之一。运用多媒体技术将一些抽象的过程、微观的现象进行模拟,瞬间的现象进行定格,是教学内容变得具体、直观、生动而易于理解。另外,多媒体系统的超文本功能,可以把诸多的教学信息,由不同媒体形式进行有机组合,将与某一教学内容相关的不同层面的资讯系统集成在一起,实现课堂教学信息组织表达的最优化。对于广播电视新闻专业的同学来说,影像资料特别丰富,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优势,使抽象的教学内容形象化、简单化。如,在讲授人类传播的符号和意义的内容时,播放对话、访谈类节目,借用影视的直接诱导,调动学生的参与热情,使他们进入教学内容情境之中。通过这类节目的主持人、嘉宾的非语言符号,如面部神态特写镜头,肢体动作细节描写来反映其心理活动,并通过讨论使学生掌握基本的知识点,同时对著名主持人的采访技巧也有了直观的认识。例如,笔者在教学过程中播放了湖南台鲁豫主持的栏目《说出你的故事》中的《白岩松约会电视》这期节目,因为主持人和嘉宾都是明星主持人,同学们参与热情非常高,讨论非常热烈,教学效果可想而知。
要想提高同学的参与热情,还可以采取情境教学的方式,让学生亲身模拟,直接感受教学内容,加深体会和理解。这样的教学方式不仅将同学从枯燥的被动接受的教学中解脱出来,同时可将理论直接付诸实践,使同学们学得轻松,接受愉快。如讲解传播技巧和传播效果的内容时,笔者让同学上讲台模拟了“诉诸理性”和“诉诸感情”以及“警钟效果”,使课堂气氛变得轻松活泼,同学们对教学内容记忆深刻。大众传播的教学中,针对传播热点话题,组织学生跟踪大众传媒的报道,要求学生对所收集到的材料进行整理、分析,再利用课堂时间进行讨论。这样的互动安排,充分考虑到教学目的和学生的兴趣,鼓励学生学习积极性,一般都能达到预期效果。如笔者组织同学们就“3·14拉萨事件”从传播学的角度进行了讨论分析,效果很好。
由此可见,只要教师将传播学的教学进行适当的处理,使之与新闻时事紧密结合,使同学深入教学内容情境,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传播学教学过程就会变得轻松愉快,教学效果就会明显提升。
四、与时俱进的探讨新问题,培养学生思考分析能力
人类传播的发展过程,是一部人类在生产劳动和社会实践中不断扩展自身的传播能力、不断发展和创造新的传播媒介、不断使社会信息传播系统走向发达和完善的历史。纵观人类传播发展历程,先后经历了口语传播时代、文字传播时代、印刷传播时代、大众传播时代和网络传播时代。加拿大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在《理解媒介》这本书中,提出了著名的论断:“媒介即是讯息”,指出了媒介的决定性作用,特别是在电子化时代,媒介具有前所未有的积极的能动作用。媒介引起了人间事物的尺度变化和模式变化,媒介改变、塑造和控制人的组合方式和形态。20世纪80年代,社会形态、经济结构的巨大变化使得人类社会出现全球化、信息化趋势。网络传播已经成为信息社会传播的基本形态。它突破了大众传播时代大众化、非目标性、单向、区域传播的障碍,使得传播走向个人化、目标化、双向和全球网络传播。
媒介的变化发展,使得我们必须站在时代和学科的前沿,从历史的、发展的角度,带着前瞻性的眼光关注传播环境的变化和发展,努力探求能适应新形势、新环境的传播学规律。网络传播过程的交互性、多媒体化以及媒介资源的丰富化、信息传播的全球化等网络媒体的许多打破传统媒体的新的传播特点,影响着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不仅深刻改变了传统的传播学研究方法,同样改变着传播学教学方法和教学内容。传播学教学应该随着传播技术的发展,媒介环境的变化而与时俱进地树立新观念、赋予新内涵、整合新架构,不能永远停留在吸收与借鉴的层次上。譬如,“沉默的螺旋”理论在网络媒介是否依然适用?为什么?新媒介与传统媒介的关系是互补还是排斥?新媒介的普及将使媒介的使用形态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些变化对传统媒介的运作方式产生影响吗?为什么?如何产生?网络等新媒介对人类的社会生活带来哪些变化?诸多问题需要传播学教学过程中提出或者质疑。传播学教学应该根据时代的变迁,环境的变化而提出相应问题,培养学生独立的思想。批判的意识,客观的判断,并学会系统的分析。
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介与手机、网络等新兴媒介相互融合,新闻传播进入了媒介融合时代;随着个人掌握媒介技术的快捷,自媒体成为了时代的新宠;社会化网络的迅猛发展,使其成为最具影响的新闻源。这些变革,将新闻传播推入到大传播时代。
1.新闻传播进入媒介融合时代
20世纪80年代,美国的媒介发展就呈现出多功能一体化的“融合媒介”趋势,这种媒介被定义为“印刷的、音频的、视频的、互动性数字媒体组织之间的战略的、操作的、文化的联盟”。媒介融合是一场基于信息技术创新和社会话语重组的媒介整合,这样一种整合带来了新闻业的融合,给新闻传播带来了五类变革:一是新闻表述方式的融合,即新闻表达运用了多种媒介和互动技能来完成;二是新闻采集的融合,记者需要运用多媒体技术对新闻进行信息的采集;三是新闻制作流程的融合,主要是对新闻制作模式的改变;四是媒介间融合,指不同媒体之间的合作,包括内容和新闻资源共享;五是所有权融合,指不同类型的媒介如报纸、电台、电视台和网站,其所有权可以融合为一家传媒集团,实现资源共享。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报告提出“整合新闻媒体资源,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媒介融合成为我国新闻媒体发展的指导方针。这些变革将新闻传播推入了大传播时代。
2.新闻传播进入自媒体时代
自媒体,被称为“WeMedia”,2003年7月由美国新闻学会提出,指“普通大众经由数字科技强化、与全球知识体系相连之后,一种开始理解普通大众如何提供与分享他们本身的事实和新闻的途径。”硅谷著名的IT专栏作家,《圣何塞水星报》专栏作家丹•吉尔默2004年出版了专著《自媒体》,这本书的副标题就是“草根新闻,源于大众,为了大众”,这表明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个人博客、网络聊天组、邮件和其他工具制作新闻。网络时代自媒体使新闻传播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2006年美国《时代》周刊的年度人物就是“你”,是互联网使用自媒体的“你”。自媒体时代,社会从机构向个人过渡,个人是数字时代民主社会的公民。大新闻媒体已经失去了它的垄断地位,现在可以实时消息的全球观众就是新一代的草根记者,新闻在他们自己的手中。通过配备笔记本电脑、手机、数码相机,这些从读者转变而来的报道者将来自身边的消息转换为新闻,这一转变深刻揭示了我们消费新闻过程的改变。
3.新闻传播进入社会化时代
网络的基本特征是连接,而越来越持久和扩大的连接使网络社会化成为必然。特别是今天的Web2.0时代,互联网的重心正在转向社会化媒体。社会化媒体是网络社会覆盖面最广最具代表性的传播媒介。在社交媒体的传播平台上,新闻传播的主角是用户,用户需要是新闻传播的起点和目标。同时,社会化媒体中的新闻内容生产与社交是相互结合的,社会关系与新闻生产两者相互融合在一起。社会化媒体平台上的新闻内容是连结人们关系的纽带。因此,不难理解,在争夺用户的竞争中,从Facebook到Linkedln,各大社交网络纷纷推出了新闻媒体产品。新闻服务成为保持用户黏性的竞争焦点。同时,社交网络也成为了最有影响的新闻源。美国皮尤研究中心2015年发表的报告显示,美国63%的用户通过Face-book和Twitter等社会化媒体获取新闻,成逐年上升趋势,社交网络正日益成为有影响力的新闻源,新闻传播已经进入了社会化时代。
二、新闻传播学教学理念变革
新闻传播从“小新闻”进入到“大传播”时代,随之带来的是新闻传播学科教学理念的变革。新闻传播学科是一门年轻的学科,同时又是一门发展日新月异的学科,新闻传播学的教学理念也必须与时俱进。随着新闻传播进入“大传播”时代,新闻传播学应从新兴媒介技术的掌握、增加社会科学课程和新媒体媒介素养三方面变革教学理念。
1.新兴媒介技术课程的拓展
媒体融合指的是不同类型的媒体的合作,包括手机和报纸、电视和网络等各种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的融合。媒体内容的数字化,再加上无处不在的高速宽带连接和上网设备的扩散,正在改变新闻传播内容的和流通方式。传统媒体平台和产业结构,需要大幅革新才能跟上不断变化的媒体环境。当今社会的新闻传播人才不仅需要多种掌握新兴媒介技术,还需要培养在新媒体、传统媒体和社交媒体之间融合贯通的能力,即跨媒介思维的能力。因此,无论是媒介融合时代的新闻传播,还是自媒体的新闻传播,抑或通过社交媒体传播新闻,新兴的媒介技术是一道跨不过的门槛。在美国,根据对美国15家顶级新闻学院的调查,结果显示各家新闻学院近十年来增加了大量的新媒体技术课程以适应新闻业变革,包括计算机编程、社交媒体新闻学、大数据新闻学、数字受众分析以及新技术(如无人机、谷歌眼镜)应用等。而我国的新闻传播学教育中,新媒体技术的教学往往落后于业界实践。从教学课程的设置中,我国的新闻传播学科亟需建立较为完整和先进的新媒体技术课程,并且依据各大高校自身的特色培育优势课程。传统媒体具有不可替代的专业性、权威性和高质量的新闻内容,而新媒体吸引年轻受众,有更高层次的互动。新媒体和旧媒体的融合是一种“化学反应”,因此,贯通各种媒介的思维能力非常重要。当新闻发生时,能迅速判断,选择多种媒体手段进行报道。并能运用多种媒介手段制作出打动受众的新闻产品,在社交媒体上传播并引发关注。新闻传播学科需要建立跨媒体课程培养这种跨媒介的整合思维。
2.增加社会科学课程
在我国的学科划分中,新闻学属于人文科学,而传播学属于社会科学。但归根结底,新闻传播学与社会学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特别在新闻传播与社会联系日益紧密的今天,新闻传播学科应该增加社会科学的课程,以应对新闻传播学的大传播时代。从历史的源流来看,传播学的产生、发展与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经济学等社会科学有密切的联系,新闻学的采访构思等也遵循社会学的调查研究方法。可以说,新闻传播学发展至今,与社会科学联系紧密,譬如新闻媒体与其赖以生存的权力和控制力之间保持相互依存的关系,同时还反过来曲解、改变,甚至挑战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这种新闻传播与社会的关系在大传播时代变得日益复杂,数字媒介重构了权力关系和社会秩序。为了厘清媒介如何推进了社会和世界,新闻传播学科需要增加社会理论的课程与实践,以廓清这个错综复杂、令人困惑的媒介化世界。数字媒介社会中的媒介实践、网络化社会、网络化政治、媒介与资本、媒介与权力、媒介文化、媒介伦理与正义等方面的研究都需要社会理论的支撑。西方主流的新闻传播学教育早在19世纪20年代就开始重视新闻传播学科的社会学科课程。威斯康星大学新闻系的新闻本科课程设置中,新闻学的课程只占四分之一,而其余大部分是社会科学的内容,试图用社会理论课程教学启发学生发现与考察大众媒介在社会中的角色和作用。40年代传播学奠基人施拉姆在爱荷华大学任新闻学院院长时,也增设了社会学、经济学和政治学等社会科学的课程。60年代,美国主流的新闻教育已经确立了社会科学与人文学科和新闻专业技能融合的课程结构。而我国的新闻传播学科发轫于新闻学的创立,一开始是沿袭美国早期的新闻学专业教学模式,重专业技能轻人文社科素养,导致大量的新闻专业学生走上媒体岗位,难以胜任迅速变革的媒体格局。尽管高校的新闻传播学科已经由新闻学拓展到新闻传播学,逐渐增加了社会学科的课程,但面对新闻传播学与社会日益紧密的局面,学科的课程设置还应加大社会理论与新闻传播实践结合的课程类别。
2010年我国新闻传播学界颇为关注新传播技术的发展,学者们试图从科学技术的宏观角度,重新打量陪伴人类的传播媒介。传播媒介不是中性的、透明的和无价值标准的渠道,它的功能不仅是把信息从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传播科技是有偏向的,某一种媒介形态往往与特定的文化联系在一起。理解媒介形态所代表的科学技术,不能局限于科技本身。在新媒体发展、媒介形态融合背景下,新闻传播学获得了超越单一媒介形态的研究视野。
因而,2010年我国新闻传播学界讨论了一个新话题,即“媒介即控制”。媒介的控制表现为一种理性的控制,形成无所不在的意识操纵。讨论中所要揭示的问题是:理性的控制是如何嵌入媒介的偏向和媒介环境之中的?体现为怎样的历史过程?如何成就了尼尔・波兹曼所说的“技术垄断”?人对媒介的控制与技术垄断的内在关联表现了怎样的权力运作方式?我们在何种层面上可以消解这种理性的控制,进而消解媒介的控制,形成平衡的、自由的媒介环境?无论如何,媒介即控制蕴涵的是技术理性的统治,这是一种反人性的统治。对此,真实的人文问题应当是:媒介在多大程度上能放给人类自由精神一条生路,能展现人与人的沟通与理解,能铺开通向道德自由的道路。
就具体的对于新媒体的使用而言,这年复旦大学《新闻大学》发表上海市民使用传播新技术的六项调查报告,显示了四方面的发现。第一,网络和手机的使用虽然相当普及,但采纳和利用的程度在市民当中分布不均,呈现出社会经济地位、性别、年龄组之间的“数字鸿沟”。第二,把新媒体作为一种交往中介或理财、娱乐的形态,显现与之相应的社会关联、社会活动的较多。第三,新媒体和传统媒体的使用,在不同程度上、以不同方式影响着人们的认同和对社会整合机制的看法,以及对社会阶层归属的感知;第四,上海市民的意见表达并不踊跃,但关注公共议题、具有表达意向的人,表达意见相对频繁,网民比非网民意见表达频繁,网络的使用强化了人们已有意见表达的倾向。
这些结果给学界提出了进一步研究的理论思路。它们包括:第一,媒体作为资源或“资本”具有与社会分层相对应的结构分布;第二,媒体在这个结构场景中,通过人们对其的使用,成为感知人的社会向心和离心力、感知自己所属社会阶层归属的重要手段;第三,新媒体与传统媒体在其共同构成的传播生态中,通过使用者的行为,相互补充但也相互抵触,渗入人们使用―满足的心理和社会需求的活动中。中介化成为新媒体技术环境下社会形塑过程的核心特征。因此,对于媒体公共性的衡量,最终得落实在媒体资源分布和媒体使用的结构上,是否实际体现公正、开放,以及个人和群体利益得到清晰认知和充分表达。
我国新闻传播学界面临的挑战
不仅过去的“新闻实务”得转变为“新闻与传播实务”(包含各种非新闻类信息的传播实务),而且以往以报纸实务为背景的采、写、编、评等,必须得适应新媒体的环境,整合为能够适用于各种媒介形态的新闻与非新闻类信息传播的实务。
在传播科技五光十色的变化面前,我国新闻传播学界把握住了“向前看”的视野。互联网和web2.0兴盛之际,已经把眼光投向未来的“物联网”和web3.0甚至N.0了。物联网即通过射频识别、红外感应器、全球定位系统、激光扫描器等信息传感设备,按约定的协议,把任何物品与互联网连接起来,进行信息交换和通讯。Web3.0的技术特征是:万物感知―智慧控制;物质世界与人类社会的全方位信息交互;人与物质世界的联接。一位研究者就此提问:
当客观世界自身具有了自我表达能力,而公众能够更为直接地感知客观世界的情态展现的时候,以新闻记者个人观察及新闻机构观察构成的公共传播的信息单元,是否将显露出巨大局限?当信息获取功能和信息分析功能更为强大的个人信息终端更加普及的时候,人们对于大众媒体的依赖会发生什么变化?公众还会像今天这样局限于对孤立事件有限形态的了解和在信息传播过程中所处的被动位置吗?”
曾经让新闻学拥有了更坚实的理论基础的传播学理论体系在今天也面临着信息通讯技术应用带来的震荡。经典传播学理论研究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播活动,各个学派已经从各个方面对它的理论体系进行着日益精美的建造。但是,面对信息通讯技术的突飞猛进,经典传播学研究本身已经直接面对突破自身局限的挑战:首先,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播活动仅仅是与人类相关的浩瀚的信息传播活动的组成部分之一,人与物质世界之间的信息交流无疑是深刻影响人类命运的更为丰富的信息传播活动。其次,即使是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传播活动,在其形态、结构、渠道、手段、目标各个方面也都受到物质世界、客观环境的深刻影响与制约。
我国一些关于新闻学的研究话题,正在被“整合”为传播学的话题,最为典型的是传播真实问题。在新媒体及数字化的条件下,原来的真实与虚拟的理解与界说,已经缺乏解释力了。这种情形要求新闻传播学者思考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的关系:现在的人总是生活在现实与虚拟两种世界之中。然而网络等新媒体颠覆了这种认识,虚拟≠0,网上的聊天和信息传递,虽然不是物理符号的在场,但就信息与情感的交流而言,并不比现实生活缺少实在与真实。虚拟与现实越来越交织在一起,已经构成了互为因果的真实关系。它改变着传统的真实理念,而且改变着对真实的理解。
于是,“虚拟真实”的概念得以挑战传统的现实真实。在虚拟真实中人们可以与储存数据和消息的环境互动,所有的信息都被“真实”地呈现。在虚拟技术的帮助下,可以创造全新的信息环境,并在其中获得新的体验与能力。在这种情形下,网络传播时代的信息、信息环境真实问题,需要得到理论上的重新阐发。
也正是新媒体的环境,带来了新的问题,促使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得以跳出传统的研究范式,综合传播学经验―功能主义学派、结构主义―权力学派的观点,以人文的思路来质疑这个新环境。2010年11月6日,在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庆55周年的研讨会上,有学者借用尼尔・波兹曼的思路提出了如下的四个问题:
“一种媒介在多大程度上有助于理性思维的应用和发展? 媒介在多大程度上有助于民主进程的发展? 新媒体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使人获得更多有意义的信息?新媒体在多大程度上提高或减弱了人类的道义感,提高或减弱了我们向善的能力?其中波兹曼对于第三个问题的回答是,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人类执着地追求快速提供信息的机器,结果,我们被淹没在信息的大海里,新媒体让我们的国家成为信息垃圾堆放场。”①
一些新闻传播学界人士已经认识到,在讨论新媒体的众声喧哗中,需要批判的视野。对于媒体融合等媒介科技的变革,学术研究关注点不宜仅仅集中于媒介内部以及技术本身,而要将这种变化放在一个宽阔的社会文化历史背景中去考察、阐发。“技术垄断文化,文化向技术投降”,这种可能的结果需要学界向社会发出警告。技术与人类的关系具有两面性,亦敌亦友,如果仅仅从技术,从传媒业的角度去理解媒介科技的变革,新闻传播学的学术视野以及研究水平将会有极大的局限性。正是在新闻传播学从分化到整合过程中,我国学者获得了这种较为清醒的认识。
对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方法论的思考
当前中国媒介技术的迅猛变革,以及由此激发出的民众、社会的巨大能量,是世界其他国家罕见的;关于媒介技术、媒体融合,我国从来不缺乏中国经验,在新媒体实践和研究方面,我国的学界与世界同行基本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丰富的中国经验可能催生出中国新闻传播学者的创新能力。
2010年内,一些传统的新闻学研究话题与传播学研究的方法相结合,得出了较新的论点,例如中国人民大学《国际新闻界》的特稿文章《媒介接触时间考察的新范式:研究框架的建构逻辑》,便是典型。该文深化了“媒介接触时间”这个新闻学的话题,作者们同时着眼于量和质两个层面,立足于以人为本的分析路线,并在全媒体生态的大背景下,以时钟时间和社会时间相结合的方式来描摹受众的媒介接触图景,通过日记法来同步展现人在时间序列上的行为空间、物理空间和心理空间,并通过问卷调查法在社会阶层、生活方式、媒介素养、媒介印象四个维度上对受众特征进行深度把握。
传媒学研究在中国已经发展到了进行微观的认知神经传播的研究(使用眼动仪来观察测量人在接受信息瞬间的变化)。2010年,由中国人民大学传播与认知科学实验室完成的论文《媒介即信息:一项基于MMN的实证研究》,采用的便是这种方法。该文通过眼动仪,证实纸质报纸和电纸书报纸在脑认知机制上的差异及不同特点。这是我国新闻传播学界采用其他学科研究方法的一次尝试。这项实验表明,纸质报纸需要调动更多的人脑机制参与;而电纸书报纸调动人脑的程度相对小些。实验同时证实,人们利用纸质报纸和利用电纸书报纸阅读内容时存在认知方式上的明显差异,电纸书报纸的认知发生更加全面均衡。
这在方法论上是一种创新,也是一种对人文―历史―哲学思维的技术挑战。换一种角度看,人的精神活动能这样被机械地研究吗?唯一会思想的高级动物,在自己创造的技术设备下变成了可以被精确测量的物,但人不是无机的物。
目前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对于科学方法论兴趣盎然,这是一种学术发展的好现象。时刻需要提醒的是:防止单纯使用源于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而忽略了人文―历史―哲学的理性思维。我国的新闻学研究由于历史的原因,缺乏人文―哲学―历史思维的传统,在经历了长期政治化浸润之后,很快转入传播学“科学方法论”的窠臼,相对原来的政治化思维来说,是一种进步。但是,目前工科思维对人文―社科(包括新闻传播学)形成了压倒性的强大影响,已经显露出学术研究的机械和无深度。因而要具备这样的基本认识:无论“科学方法论”名下的各种方法如何新颖并在实证方面显得有效,人文―历史―哲学的逻辑分析比单纯的量化分析更显示人的思维特性。
在这方面,新闻传播学科内已有一些论文指出了这类问题。一位作者写道:“多数研究者考虑得更多地是用最容易操作的实证研究方法这一支付手段来获得更多的课题经费、社会地位、学术地位而不是自己的学术责任―理论创新。……不管有没有必要,几乎所有的课题论证都要写上那么一点实证研究方法的设计;也正是因为如此,研究者们拿出来的大量课题成果大都可以看作是社会调查加对策报告,这些在方法论上有严重缺陷的报告不但对于理论没有贡献,而且对于实践也没有指导作用。”“随着科学理性压倒性的胜利,在与传播学术有关的各种社会力量之间,数据成了社会稀缺资源,似乎谁都需要数据,似乎只有数据才能代表科学……我们的学术期刊也需要实证研究,因为它不仅能够看上去符合学科发展的主流,也意味着期刊的影响因子会得到保障等等。这些社会因素的共同作用使实证研究的交换功能日渐显著,在中国迅速完成了货币化的历史进程。”②
鉴于此,新闻传播学在研究方法上的整合方向,除了证实研究的量化分析与质化分析的结合外,更为长远的整合,应该是人文―历史―哲学的思维方式与“科学方法论”的思维方式的结合。我国新闻传播学的研究,在方法论上需要适当回归人文―历史―哲学的思维方式。(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教授、博导)
【中图分类号】G213【文献标识码】A
一、不同语境中的相同话题
“传播学”无疑是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广义的新闻教育领域最重要的话语。三十年来,传播学在中国从无到有,逐渐发展成一门独立的学科,与传统的“新闻学”平起平坐,甚至对新闻学有了“僭越”之嫌,于是,围绕传播学和新闻学的学科之争近三十年来一直不绝于耳。曾经作为“文学”附庸的“新闻学”成为“一级学科”时的名目已经不再是“新闻学”,而是“新闻学与传播学”。从学科设置情况来看,由于传播学的存在,全国有数百所高校的原新闻系更名为“新闻传播学院”或“新闻与传播学院”。仅此已足以表明传播学对新闻教育领域产生的影响之大。
从传播学引进中国之初,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科之争、地位之辨就已经开始。这一语境中的“新闻学”是指狭义的新闻学。而这一语境中的传播学则是中国学界彼时从西方拿来的传播学。
彼时的争论是站在建设传播学的立场来厘清学科边界。对于一门新兴学科来说,正本清源、明确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目的,等等,无疑都是十分必要的。1983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编写的《传播学》(简介)一书中就在题为《西方传播学的产生及其与新闻学的关系》的介绍性文章中开始讨论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问题,并提出:“传播学与新闻学之间既有着血缘的关系,又有不同的地方。”[1]作为传播学引进中国的早期话题,这一讨论并未形成共识,而是形成了两种代表性的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是各自独立的学科。早在1988年,在国人编著的第一本国内传播学教材中,作者认为:“传播学既不是实践意义上的新闻学,也不是理论意义上的新闻学。”[2] “就像美学无法替代其他具体艺术部类的研究一样,传播学也不能代替新闻学的研究”。[3]在我国传播学的发展过程中,“传播学与新闻学各自独立,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彼此取代,新闻学的继承与发展和传播学引入与探讨是可以并行不悖的。”[4]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存在着血缘关系,传播学是对新闻学的发展,是新闻学第三个发展阶段(前两个阶段是报学、新闻学)[5]。张国良教授在《传播学原理》一书中认为新闻学与传播学“没有直接的继承关系,前者充其量只是后者的学科背景之一”,但由于大众传播学由新闻学演变而成,因此,又认为 “新闻学可视作传播学的前身”[6]。
在这些早期论争的焦点,即传播学的学科边界问题之外,争论双方的共同之处在于,双方在探讨的是新闻学与传播学“应该”具有怎样的关系。问题涉及到学科层面的传播学会否取代新闻学,但并没有进入到价值和内涵的层次,即传播学究竟对新闻学和新闻教育的内涵层次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无论是新闻学还是传播学在中国都取得了相当的进展,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问题却似乎成了新闻教育领域中绕不过去、至今也尚未跨越过去的话题。学界对新闻教育的反思,仍然倾向于“接着说”。近三十年来,对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讨论可谓林林总总[7],当我们反思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新闻教育时,也依然倾向于从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说起。进入21世纪以来,以反思我国新闻教育的名义,“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科关系仍一再成为引人注目的话题。
2001李希光教授题为《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的文章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提出我国的新闻教育“正在掉进传播学的理论陷阱中”,新闻学正在被传播学一统天下,而新闻学与传播学的组合是“抽烟与肺病的重组”。[8]2002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教授詹姆斯•凯里的《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同样将美国新闻教育存在的问题委过于传播学的介入,就传播学对于新闻教育的意义提出质疑。[9]该文在国内学术界引起了巨大反响,客观上对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之争推波助澜,甚至使该话题的焦点演变成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学术权力之争。
实际上,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同一话题下,无论是提出问题的出发点还是问题讨论的深层目的、各种话语的言外之意,其实大相径庭。如果说在“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讨论中,曾经的焦点是传播学的引进将会对新闻学产生怎样的影响,那么,经过二十多年的教育实践之后,同一话语讨论的其实已经不是曾经的话题。在论争的出发点方面,曾经的论题出自对传播学定位的迷茫,晚近的论争则是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面对的是新闻学和新闻教育的困境;如果说早期的论争既有助学科“跑马圈地”之嫌,也是面对学科未来的展望,晚近的论争则是面对现实、回顾历史的反思;如果说早期的论争是为了证明“拿来”“西学”的名正言顺,那么,晚近的论争则是对“拿来”后效的一次评估;在论争的价值取向方面,早期的论争中对传播学的价值判断主要是正向的,但在晚近的论争语境中,传播学却成为伤害新闻学优良传统的罪魁。
如果认同这些实质上的差异,那么,当我们在狭义的新闻教育语境中论及“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时,就不应按照二十多年前的论争思路“接着说”,甚至对于曾经的言说方式也应作出重新审视。在反思中国新闻教育的成败得失时,首先需要追问的是站在中国新闻教育的立场,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究竟是什么?造成困境的主因是什么?是传播学的“入侵”吗?作为一门新兴学科的传播学具有怎样的面貌?它又是如何“侵蚀”传统的新闻教育的?
二、传播学话语与误读
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新闻教育在取得了规模、数量的繁荣的同时,面临的主要问题究竟是什么?对这个问题,学界的认识是多元的。
就新闻教育所面临的问题,李希光教授的观点是新闻教育的人才培养方向的偏离:“新闻学教育是培养埃德加•斯诺还是培养施拉姆?是培养一个健全的民主法治社会所需要的思想家和舆论监督者还是培养象牙塔里的传播理论家?”[10]詹姆斯•凯里认为,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是传播学对新闻教育的控制所导致的新闻学的民主、自由等基本原则的丧失:“新兴的传播学科至少看起来具有象征意义也充满希望地融入新闻教育中去,但是结果并不妙。科学统治和新闻自由很难结合到一起。”“传播来源于新闻并且控制了新闻,建造了新闻和社会控制艺术间的矛盾并生存其中。”[11]显然,中外学者对于新闻教育困境的关注焦点并不相同。前者担忧的是新闻人才培养过程中对实践能力的忽视,后者担忧的是新闻的人文关怀的缺失。应该说,这些的确都是中外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如果能够深入到内涵的层面,或许对新闻教育的种种担忧都有其内在的逻辑,都值得警惕。
李希光教授认为,“中国新闻学教育不仅正渐渐与现实脱节,更为糟糕的是,它正渐渐脱离新闻学的核心价值。尽管公众仍然通过阅读记者的新闻报道了解政治、经济、社会、科学、医学和教育的最新发展,但是新闻或传播学院远远没有使学生准备好理解世界的能力。在新闻或传播学院,学生被教授各种吸引眼球和注意力的技巧,而没有学会全面、真实、公正的报道、并保持其科学可信度。”[12]詹姆斯•凯里相信,“新闻学的学术来源应该根植于人文科学和人文类的社会科学中。新闻应该与政治联系,这样才能理解民主生活和民主机构;和文学联系,这样才能提高语言和表达能力,并深刻理解叙述的方式;和哲学联系,由此确立自己的道德基准;和艺术联系,这样才能捕捉到完整的视觉世界;和历史联系,在此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意识和直觉。”[13]无论是李希光教授对新闻教育脱离现实的挞伐,还是詹姆斯•凯里对新闻教育理想的憧憬,都体现出某种深刻的片面性,其语言表层结构之下的深刻的所指均“与我心有戚戚焉”。
但他们的叙事话语却是值得深思的。两者均将矛头对准了传播学,至少是在字面上都使用了同样的叙述策略。值得反思的问题正在于,为什么种种讨论最后都指向了传播学?造成中国新闻教育困境的主因是“传播学”吗?在不同的语境中,“传播学”话语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透过种种对传播学的诘难,不难发现,指说的对象并不一致。前者批判的是作为抽象理论的传播学,后者则将传播学视为伤害新闻自由的控制的科学。前者批判的是传播学作为抽象理论对新闻教育实践性的伤害,后者批判的是作为控制的科学对新闻学的民主等基本原则的伤害。作为靶子的传播学是脱离现实的、抽象的、只关注技巧而忽略价值内涵的、非人文的、服务于利益集团的、以操控为目标的理论。正是这样的一种传播学统治了新闻学并给新闻教育种下恶果。对于传播学是否统治了新闻学,黄旦教授指出,新闻学被传播学吃掉是一个伪命题。[14]再向上回溯,对传播学的种种诘难是真的命题吗?
在学术论争中,为了彰显己方观点而树立一尊理论的稻草人作为对立面是常见的做法。在对新闻教育进行反思的过程中,传播学似乎正在成为这样一个象征化的理论稻草人。作为一个理论稻草人而存在的传播学的面目必然要么是模糊的,要么是变形的,甚至可能会是被抽空了内涵的空壳而已。试问,在反思新闻教育的特定语境下,种种有关传播学的话语讲述的是那一个我们所熟悉的已成显学的“传播学”吗?只要对中外学术思想史稍作研究便会对此作出否定的回答。一种既脱离社会现实又脱离新闻实践的抽象的理论、一门服务于利益集团、以控制为使命、与民主理想相背离的控制科学都不是“那一个”传播学。对传播学的武断显然未能体现学术的严谨。准确地说,“传播学”在反思新闻教育的语境中只是一个符号。作为新闻教育的批判话语而存在的“传播学”已经远离了传播学本身,而被异化为二元思维模式下的“新闻学”的对立面。
潘忠党教授认为詹姆斯•凯里“提出的问题,正是我们迫切需要讨论的。而在中国的场景下讨论这些问题,有必要了解他批评与反思美国新闻实践和新闻教育背后的思考脉络,否则难免取桔成枳”。[15]他认为,不能随意地给凯里扣上反对传播学的帽子,在凯里的视野中,存在着多个传播学。在《新闻教育错在哪里》一文中,凯里所特指的是“控制论及与其共享着某些概念的理论,如信息论”,凯里并没有采用在“在中文语境中所理解的‘传播学’”。他认为,通过对凯里思想脉络的解读可以发现,“如果我们从中得出凯里提倡新闻学,反对传播学的结论,恐怕至少似是而非。首先,凯里反对的是以控制论为代表、以社会控制为根本目的、以信号传递为基本观念、以实证主义自然科学为基本模式的传播学。他推崇的是以芝加哥学派为代表、以人文价值取向为动因、以理解人及由人的活动所建构的社会关系并使之升华为目标的传播研究。也就是说,在凯里那里,有多个不同的传播学,他对不同的模式有偏好、有选择。”[16]由此看来,在凯里的观点中,此传播非彼传播。
但在中国的接受语境中,新闻教育反思中的传播学话语还是导致了误读,不仅对传播学造成了误读,也对新闻教育面临的困境本身造成了误读。遗憾的是,这一问题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关于新闻教育的反思反而止步于此,奇妙地转向了技术性的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关系之争。这才是关于新闻教育的种种反思过程中真正值得反思的“真”问题。
“传播学”成为新闻学的对立面是对传播学的误读。历史地看,传播学最初是以拓展学术领域的姿态而不是以攻击或取而代之的姿态进入到现实的高等学院新闻教育领域的。拓展并不必然意味着取代。从学科自身的特点来说,新闻学与传播学是两种不同的学科,但彼此间并没有非此即彼的关系。更为重要的是,传播学本身是多元的、开放的、发展的,实际上,也许还没有一个边界清晰的传播学。即使勉强地称其为传播学,那么,也存在着多个不同的传播学。有理论传播学,也有应用传播学。公关、广告、组织传播等不能等同于传播学。芝加哥学派、哥伦比亚学派、伯明翰学派、政治经济学派,等等,都是传播学。这些传播理论有不同的渊源、目标、方向、路径。凯里所反对的美国主流传播学派是不能代表传播学的全部内涵的。按照潘忠党教授对凯里的解读,凯里并没有误读传播学,而是我们误读了凯里。因为,凯里批评“传播学”是有特定的美式语境的。凯里的“传播学”并不是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以中国视角看传播学,为什么看到的只是美国主流学派的“传播学”?什么才是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的真实全貌?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就是指新闻学与公共关系学、广告学等应用传播学的关系吗?
实际上,对“传播学”的误读也必然导致对新闻学本身的误读。用被窄化和扭曲了的传播学去与新闻学的理想原则相对,新闻学能够获得的除了再次证明新闻学理想本来就拥有的崇高与伟大,还能有什么新的收获吗?“新闻学科的内涵扩容,是保障与推动新闻学科发展变化的重要因素。”[17]对传播学的误读,显然使得新闻学似乎变成了一个固定成型的、自我丰足的体系,即使对狭义的传统的新闻学来说,理论发展也是必由之路。
“传播学”成为新闻学的对立面,也造成了对我国新闻教育面临的现实困境以及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的的误读。詹姆斯•凯里在《新闻教育错在哪里》一文中提出的担忧之所以引起国人的强烈反响,无疑是由于美国新闻教育中所存在的问题在中国新闻教育中也存在着。但是,国人更为关注的似乎是凯里话语中的新闻学与公共关系、广告等应用传播学科以及与媒体的关系,而不是新闻教育中轻视新闻理想、伦理准则的现实困境。当我们热衷于争论新闻学与传播学学科关系的问题时,实际上选择性地忽略了问题提出者对新闻教育缺失内涵和价值教育的担忧,也就远离了新闻教育的真正困境。问题的提出方式也能反映出对问题核心的偏离。也许,在中国语境中,当务之急要问的不是新闻教育是要培养埃德加•斯诺还是施拉姆。埃德加•斯诺或是施拉姆都是各自所属领域的一座高峰,在广义的新闻教育语境中,他们都应该成为人才培养的目标。而真正的问题在于,中国的新闻教育为什么培养不出埃德加•斯诺?是由于人才培养目标偏离了正确的方向,指向了威尔伯•施拉姆吗?这样的看法显然是脱离中国新闻教育的实际的。将新闻教育的问题委过于传播学,其结果只是使得对新闻教育的反思停留在外延的领域,阻碍了对更深层次的内因的追寻。
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话语还可能会遮蔽新闻教育中的另一些尚未解决的重要问题。例如长期困扰新闻教育的“新闻无学”问题。传播学确曾提升新闻学的合法性,暂时缓解了学院派对“新闻无学”的指责。然而,中外新闻教育实践似乎已经从不同角度证明传播学,尤其是主流传播学并不是解决新闻学“无学”问题的灵丹妙药。那么,新闻学究竟需要怎样的“学”?新闻学未能从更广泛的人文、社会科学中汲取营养是传播学的错吗?其内在原因是什么?传播学不仅不与新闻学相互对立,也不与其他的人文社会科学相对立。作为与新闻学有密切联系又区别于新闻学的另一门学科,传播学显然并不能解决新闻教育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三、需要反思的传播学
超越话语,作为一门已成显学的传播学自身也需要反思。反思和批判是学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站在传播学的立场,无论是误读还是切中肯綮的批评,遭遇批判对于传播学自身也许正是在反思中发展的机遇。
反思中国的新闻教育,传播学的确是影响了新闻教育理念和实践的重要因素。目前站在新闻教育的立场对传播学提出的批评有些方面看似矛盾,例如有的将传播学看作是抽象的理论,有的又将传播学看作是执着于信息处理的技巧,不过,这些观点却都清晰地表明他们所指向的是最早引进中国的美国主流传播学。这一点,中国学者与詹姆斯•凯里是相同的。这一点正是中国传播学发展中最值得反思之处。为什么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话语只意味着美国的主流传播学?
传播学作为一门年轻的学科,一直在拓展着研究的疆界,充实着自身的内涵。近几十年来,不同学派的观点在“传播学”的名下不断地碰撞和激荡着,使得传播学的学术园地日渐丰饶。以市场导向和行政导向为特征的美国主流传播学与以实现人类的自由、平等、解放为终极关怀的欧洲批判学派共存于传播学的学术园地,相互竞争,相互合作,甚至相互渗透,共同构成了多姿多彩的传播学景观。然而中国语境中的传播学在理论上是多元的,但在传播学的研究实践中,其形象仍然是单薄的,属于美国主流学派的。
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主流传播学派被引进中国,其后并逐渐在中国成为传播学的主流。对于这一点,当然有历史的背景:美国主流传播学派“不但有很强的科学主义色彩,而且往往在分析传播现象与过程中忽视权力问题和淡化社会历史背景。而这在某种程度上正好符合‘’后的中国学者希望纠正学术研究过于政治化的趋势,迎合了他们希望建立学术独立性的要求。”[18]因此,尽管在1983年出版的《传播学》(简介)中就已经介绍了欧洲批判学派,但在其后传播学的引进实践中,久未得到响应。这种情况直到2000年以后才有所改变。作为发展的表征,“传播学译著的出版持续数年高涨;经验――功能主义传播学的研究方法在中国新闻学和传播学研究中普及;证实传播学假设的研究形成规模;媒介形态研究开始受到关注;开辟了较为广阔的传播学批判学派的研究空间”。[19]由此可见,中国的传播学仍然处于发展的起步阶段,并且,主流传播学的介绍和影响仍是主流。
中国传播学发展的这一特征在我们面对詹姆斯•凯里时显出了其后果的严重性。当凯里批判以科学主义为信条、技术统计为手段、服务体制为导向的主流传播学时,我们骤然发现,中国学界二十多年来所学习的甚至亦步亦趋的不正是凯里所批判的东西吗?尽管,我们早已知道,传播学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遗憾的是,将传播学仅仅视为一门控制科学的美国主流传播学却是中国语境中对传播学的主导性解读。因此,当我们指出凯里理论视野上的偏颇时,也只能低声嘀咕一句:“除了主流传播学,还有批判学派呢!”因为,在中国的传播学体系中,批判学派或者其他学派也都只不过是一个理论上的存在。本应对西方传播学采取的“系统了解、分析研究、批判吸收、自主创造”方针在实践中并没有得到贯彻。面对西学东渐,我们主动放弃了批判的立场,今天自然也就失去了批判的力量,人云亦云,结果就变成了邯郸学步。而批判精神的丧失使得我们面对凯里的当头棒喝时,也不愿直面问题的关键,进入到新闻教育的内涵领域,而是回避了问题的锋芒并将其化为一个无关痛痒的的学科关系问题。批判精神的缺失是新闻学和传播学共同的问题,因此,在新闻教育借“传播学”话语反思自身的同时,传播学自身也亟待反思。
注释:
[1]周致:《西方传播学的产生及其与新闻学的关系》,《传播学》(简介),人民日报出版社,1983年,第131页。
[2]戴元光、邵培仁、龚炜:《传播学原理与应用》,兰州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27页。
[3]芮必峰:《传播学•新闻学•新闻传播学》,《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8年第 1期。
[41]吴文虎:《传播学概论》,武汉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7页。
[5]沙莲香:《传播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39页。
[6]张国良:《传播学原理》,复旦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18页。
[7]董天策:《理性审视新闻学与传播学的关系》,暨南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8年第2期。
[8]李希光:《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新闻记者》,2001年第 期,第24页。
[9]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
[10]李希光:《是新闻记者的摇篮还是传播学者的温室?》,《新闻记者》,2001年第 期,第24页。
[11]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第10页。
[12]李希光:《新闻教育改革的希望在哪里》,《新闻与写作》,2008年第5期,第31页。
[13]詹姆斯•凯里:《新闻教育错在哪里》,《国际新闻界》,2002年第3期,第11页。
[14]李晓静、黄旦《有真意 去粉饰 勿卖弄》,新浪传媒:http ://cul.省略/ s/2004202222/49648. html。
[15]潘忠党:《解读凯里•跨文化嫁接•新闻与传播之别》,《中国传媒报告》,2005年第4期。转引自《紫金网》。
[16]同上。
一、国际传播研究的现实状况
国际传播是一个年轻的、正在发展的、充满活力而又具有迫切现实性的新兴学科。
从国际方面看:国际传播的最初研究起源于美国。60年代末,国际传播作为一个学科在美国开始得到了承认。1971年,位于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率先开设了国际传播的硕士学位课程。70年代,国际传播研究走向国际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推动下,成立于1957年的联合国下属的教科文组织国际大众传播协会,于1978年设立了国际传播分会,作为其12个分会之一。随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又先后组织出版3本报告:《多种声音,一个世界》(1981)、《世界交流报告》(1989)和《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1997)。1994年,国际传播分会开始出版自己的会刊《国际传播》,每半年出版一期。在每年召开一次的国际大众传播协会的近几次会议上,国际传播成为最热门的论题之一。
与此同时,民间的研究自80年代以来方兴未艾。在我们不完全的资料收集中,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就有十数种。如:《组织中的国际传播》、《国外新闻和世界信息新秩序》、《全球信息与世界传播:国际关系的新领域》、《二十世纪的国际新闻播报》、《传播的国际百科全书》等。90年代以后的研究著作更多。例如:《国际传播中的现实议题》、《全球新闻业:国际传播的历程》、《资本主义与传播:全球文化和信息经济》、《超越国家:90年代的国际传播》、《国际传播与全球化:批判导论》等(以上见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书目)。①笔者发现,国际传播的研究以美国领先,大部分的著作也多出自美国。这一点显然与美国是一个国际传播大国,掌握了世界传播信息量中相当大的比重有关。在目前世界排名前10位的媒体集团中,美国就占了5家。②
从国内方面看:在我国,国际传播的研究可以说刚刚处于起步阶段。1982年传播学才通过著名传播学者施拉姆介绍到中国。同年年底在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新闻研究所召开了第1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5年复旦大学成立了高校第1个传播学研究机构“文化与传播研究中心”。1986年,在黄山召开了第2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8年,在北京,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进行了第一次社会舆论调查。经过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低潮,1993年在厦门召开的第3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确定了传播学本土化的方针,1995年在成都召开的第4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拓开了传播学更广阔的研究领域,1997年中国国务院学术委员会对传统学科体系进行调整,传播学开始被并入原来的一级学科新闻学,称新闻传播学,下设新闻学和传播学两个二级学科。在传播学20年的引进、介绍、研究和本土化、实用化过程中,国际传播是发展最晚的一个分支领域,直到90年代末,才在各个高校和研究所成立专门的教学与研究机构。目前在北京初步形成了以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所、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传播研究所等几家为主的格局。在国内传播学一百多本著作上千篇文章中,有关国际传播方面的论著只占很少的一部分。目前,我们查到的国内以国际传播为题的中文书只有3本,一是北京广播学院院长刘继南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论文集》(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二是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院长蔡帼芬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与对外宣传》(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三是译著,即美国罗伯特·福特纳的《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及控制》(华夏出版社2000年)。有关的文章也不是很多。经初步分析,我们发现,这其中,从大的方面讲,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的研究集中在国际关系与大众传播、对外宣传与国际关系及对传播学的译介方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的研究则集中在对策论、国外舆情分析、焦点问题报道等实用化内容方面。该研究中心出版了60期舆情分析报告并成立了阳光论坛,建立了自己的网站。
笔者认为,刚刚起步的中国国际传播学研究还存在许多弱点,大致说来就是研究的玄化、泛化、空化和术化。所谓玄化是指在传播学的介绍、引进过程中偏重引经据典、直译许多国外名词而缺乏对文本的中介转换,造成概念混乱,这种做法显然不利于这门学科的清晰化和本土化。泛化则表现在研究的平面化,不界定学科边界,不限定学科内容;而是把一切现象都往传播学里面装,似乎一切人类文化现象都是传播现象,一切跨越了国界的信息交流都是国际传播,结果使研究目标无法锁定和深入。空化是我们过去政治化研究传统的延续,在缺乏实证研究、量化研究、具体研究、微观研究的基础上空发议论,有的只是生拉硬套某种哲学理论,结果背离了研究的科学精神。术化则集中于对策研究,一切以实用化为目的。当然,如果的的确确搞“术化”,那应该是先基础(术)、再理论(学)再运用(学术),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从乐观一面看,尽管存在许多弱点并且刚刚起步,但国际传播学仍然是一个充满希望和前途的新兴学科。恩格斯告诫我们,“历史过程中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③一旦社会上产生了某种需要,那将会比10所大学都更能推进研究的深入。国际传播发展的两大背景是人类社会的全球化和民族国家化、以及大众传播的兴起和传播分化。这决定了国际传播在这个历史过程中已经而且必将继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对国际传播学进行深入研究是时代的任务和需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国际传播学的学科来源
国际传播并非无本之木。其学科来源,大约有3个方面。
国际传播来源之一是传播学。传播学是一门起源于40、50年代,成熟于60、70年代,并在80年代以后得到了巨大发展的新兴学科。在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目录中,有关传播学的英文著作就达4000多种。从体系上看,传播学研究包括传播定义,人类传播史,传播符号、过程、结构,传播方式和媒介,传播受众和效果,传播制度与控制,国际传播和全球传播,传播学流派等内容。传播学本身就是来源于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新闻学等多种学科的一门新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又加入了控制论和信息论等新元素。从理论上看,现在形成了注重研究过程、以实证为特点的美国学派和注重研究后果、以理论批判为重点的欧洲学派。传播学与国际传播的契合点主要在政治方面。日本学者鹤木真曾把国际传播定义为“以国家社会为基本单位,以大众传播为支柱的国与国之间的传播”。④另一个日本学者生田正辉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国际传播的首要特征,是它与政治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它是一种由政治所规定的跨国界传播”。⑤由此而来,国际传播研究的重点在于国际传播内容的价值问题、信息与问题、文化霸权问题、信息全球化及国际信息秩序问题等方面。这些课题对国际传播中的宏观问题和理论问题赋予了较大的注意。
新闻学是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二。它发韧于报刊出现后的18世纪,在19世纪末新式新闻的崛起中初步形成。20世纪上半期出现了种种有巨大影响的新闻学理论,20世纪50年代以后又开始融入了大众传播学,形成了新闻传播学。新闻学包括新闻学理论、业务和新闻传播史三部分。作为应用学科,新闻学的业务部分是一个更庞大的学科分支,大大多于、强于其理论部分。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在于新闻的业务实践从一开始就包括国际新闻部分。
然而,笔者所见,国内学者包括新闻界对国际新闻的认识存在模糊不清、界限不明的现象。国际新闻似乎是指与国内新闻相对的那部分内容,即属于“国际方面的消息”那一类。同时,面向国外的新闻报道及其他传播活动则被看作是对外宣传。其实,从国际传播的角度来看,国际新闻应该指跨越了国界的新闻,并不仅仅是来自国外的新闻,也不仅仅是对外宣传,而是双向互动的新闻。
从历史上看,在新闻报道的内容中,国际新闻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较大的比重。大众报刊兴起后,国内新闻、地方新闻逐渐夺走了国际新闻的地盘。但是即使在新式新闻到达顶峰的19世纪末的美国,国际新闻仍然稳定地占据着相当大的新闻比重。随着20世纪初世界体系的形成,国际新闻所占的比重一直保持稳定,当然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有时稍有增减。⑥按照传播学的观点,国际新闻,实际上属于国际传播范畴;而且可以说,国际新闻是国际传播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国际新闻的认识,是国际传播学出现的基础。在新闻史中曾出现过政党报刊、言论纸向大众报刊、新闻纸转变的过程,在国际新闻传播的历程中也同样遵循这样一条轨迹。在新闻史早期,国外新闻报道主要发生在民间(即传播者主要为民营办报人)。进入20世纪后,随着国际社会的形成与竞争的激化,国家开始成为国际新闻的重要传播者,国际新闻开始明显地表露出其政治性和实用性。这时国际新闻的首要特征就是宣传。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各国主动认识并开始运用国际新闻进行宣传的重要时期。一战以后特别是二战之中,这种认识和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冷战时期,这一传统得到了延续。到了20世纪末,国际新闻的宣传特征才在表面上有所减弱。
总之,国际新闻是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点,其重要特征表现为政治性和实用性。英国新闻界泰斗北岩勋爵曾任英国一战时期对德宣传总监。传播学的创始人拉斯韦尔早在1927年就出版了《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一书。早在1931年出版的关于国际传播的两本书《国际传播:美国的态度(Calrk,Keith,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theAmericanAttitude,NY1931)、《国际传播:语言问题论文集》(HerbertNShelton,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ASymposiumontheLanguageProblem,London1931),也都涉及对外宣传问题。于1984年出版了第一部中文《国际传播》专著的台湾学者李瞻本人也是一个新闻史学家。由于国际新闻只是新闻中的一个现象,对外宣传是一个实际操作问题,加之新闻学本身又是一个实用性的学科,所以在新闻学的论著中,鲜有详论国际传播者,有的也只是强调其宣传功能。所以从新闻学演化而来的国际传播研究,其侧重点主要在“术”的研究,即宣传技巧、效果以及对策研究。但是按现在我国的学科分类,国际传播要在新闻学和大众文化事业中去查找,这虽能表明国际传播与新闻学的渊源关系,但严格说来这种学科界定并不科学,也不太符合现实需要。
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三是国际关系学。国际关系学最早就是国际政治学。一战以后政治学由传统的历史比较分析转向现实主义政治,于是国际政治学逐步转化为国际关系学。20年代后,现实主义政治学占据了主流。二战后,行为主义政治学开始滥觞,国际关系学也在这个过程中发展起来了。国际关系学包括国际关系史、国际关系现状及控制、国际关系理论等几个方面。国际关系学是一门“能够帮助人们理解、预见、评价乃至控制国家间关系和国际现状”的学科。⑦它包含两个研究层面,一是双边和多边层面的国际关系,二是宏观国际关系体系。国际关系学关注的主要内容包括:国家作为国际基本行为体的利益、力量、外交战略,国际间的竞争与合作,国际关系的体系与结构、动力与控制及演变和预测等。国际传播在国际关系的微观和宏观层面都是重要因素。西方国际关系学者是在60、70年代开始从国际关系角度进入国际传播领域的。这一时期行为主义在国际关系学中占据了主流地位。行为主义试图从可观测、可控制的国家行为出发,建立一种“精确”和“科学”的国际关系学。创造了国际关系学分析模型的美国学者卡尔·多伊奇,在60年代出版的一系列著作中,建立了国家外交决策系统和国际一体化的控制系统,其中大众传媒和民间舆论传播的通讯交换和控制在这一模型中占据重要地位。罗伯特·诺斯则在国家间信息传递的媒介模型之上建立了内容分析和决策心理分析理论(ContemporaryPoliticalAnalysis,1967)。所谓内容分析是总体分析,就是通过对大量的国际信息进行数据化处理和分析,直观地把握国际体系;所谓决策心理分析则是个体分析。理查德·梅里特着重在国际传播的过程和内容方面做文章,建立了包括政府行为体、非政府行为体和文化交流在内的国际传播三元交叉模型(CommunicationinInternationalPolitics,1972)。⑧后来,一些学者进行了不少媒体与外交、舆论与对外关系的专题研究,创立了“公共外交”(PublicDiplomacy)研究领域。当然还有一些学者试图从大众传播和国际关系这两个不同的学科角度来搭建相互关系(如台湾学者周莉音《国际关系中国际传播之角色》,黎明文化公司1985),但总有些缺乏深度、缺乏理论贯通性的感觉。在近年来从国际关系学角度进行的国际传播的研究中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在国家行为个体、国家力量及力量显示方面,有人认为传统的国家力量研究,其定量分析仅仅集中在基本实体、经济能力、军事实力和贯彻目标的意志力几个方面是不够的;应该而且必须加上国家的信息能力,包括信息的收集、整理、扩散及控制,因为信息能力也是一种重要的国家力量。二是在国际关系整体及全球化问题方面,有人认为必须加入国际传播因素。在当代的国际关系体系中,如果缺乏国际传播体系,那是非常不完整的,因为国际传播体系也是国际关系体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从国际关系角度出发研究国际传播,能为我们从理论和实际、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理解国际传播提供不少有益的帮助。
从以上国际传播的3个学科来源看,国际传播是一个交叉性的学科,它与上述3个学科都有渊源关系,又不完全直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其多学科性、交叉性恰恰符合当代社会科学综合化与学科分化的一般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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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深化国际传播研究的思考
对于深入推进国际传播学的研究,我们认为至少有4个方面的工作要做:国际传播的本体论研究、国际传播史的研究、国际传播“术”(技巧)的研究及国际传播学科体系的理论研究。
国际传播本体论要解决国际传播是什么的问题,也就是国际传播的定义问题。我们可以说传播学研究“社会信息的传递和信息系统的运行”,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研究“国际间社会信息的传递和系统运行”?我们可以说新闻学研究“对新近变动事实的传播”,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对新近变动的国际事实的传播”,或者说是“对新近变动的事实的跨国传播”?我们可以说国际关系学是研究“国际关系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研究“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应该说上述说法都有道理,但未必全面准确地反映了现实。
在传播学的体系建立过程中,美国学者拉斯韦尔提出的5个W的体系模式很有创建性,为传播学界所广泛接受。但实际上国际传播在每个W的具体定位上都存在分歧。如在传播者方面,有人认为应该主要是指国家或国家的组织,有人认为还应包括国际组织、跨国公司和有影响力的个人,还有像梅里特,则提出了三元模式。在传播内容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国际新闻的传播,有人提出政治、经济和文化信息的三分法,还有人则认为应该包括一切信息。在传播工具或渠道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大众媒介,而且重点是电子媒介;有人则认为应包括人际交流的一切方式。在传播受众方面与在传播者方面存在的问题一样,有人认为应该有特定的传播对象;有人则认为凡是面向国际社会的传播都是国际传播;而所谓国际社会,就是没有国界的社会。与上述诸方面相比,可以说国际传播在效果研究方面取得的成果最多,而且效果研究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但是,同样在这一方面,“公共领域”理论、制码解码理论、“议程”设置理论、“文化霸权”理论都在大行其道。很明显,只有对上述的分歧和争论进行梳理和明确化,才能建立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论认识。
国际传播史是对国际传播进行深入研究的重要基础。史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其综合性。恩格斯说过,我们只知道一门科学,这就是历史学。一切现代社会科学都是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的,一切现代学科的建立都离不开对该学科所探讨的社会现象的历史考察。对国际传播的历史考察也是我们必须做的工作。而这方面的研究也存在明显的缺陷。例如关于国际传播的起源,有人从国际关系学角度出发,认为国际传播始于16、17世纪近代国家的出现和国际关系的起源,这种说法忽略了传播业的内在发展。有人从媒介发展的角度看,认为国际传播源于1835年哈瓦斯通讯社的成立和电报的出现(李瞻《国际传播》1984,福特纳《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与控制》2000),这种说法又忽略了在此之前报刊的作用。还有人则从国际政治角度考察,认为国际传播发轫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各国的战时宣传,这种看法显然比较狭窄。在众多新闻史著作中,有关国际新闻史和国际传播史的研究不受重视,往往被挤在对外宣传的角落。实际上,考查国际传播史的起源与发展应考虑其本身内在的规律,并应综合社会相关因素进行综合研究。
国际传播技巧主要研究国际传播现状和对策论方面的问题,也是国际传播学深入研究的重要内容,应该包括世界传播体系的框架及运行机制、国外重要媒体介绍、媒体信息的分类及量化、舆情分析模式、媒介事件与报道技巧、传播者形象与传播效果、国际文化交流等方面的内容。需要说明的是,在这一方面更需要重视的是观念的变化,应从政治宣传的角度转换到报道和经营的角度,注重对象研究,收听率、收视率的研究。再好的宣传没有听众和观众只能是空谈。目前世界信息秩序不均等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对发展中国家来说,除了经济技术原因外,经营方式和观念的落后恐后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
最后,建立国际传播学的理论框架是一项不断带有总结性意味的工作,也是国际传播能否作为一个综合性的分支学科或问题研究而生存发展的关键。它所包括的内容至少有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认识、研究对象和目的、带有理论抽象性的国际传播史和现状分析、国际传播各种理论介绍、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及控制、国际传播技巧概述以及国际传播的未来发展等等。只有搭建起科学的理论框架,国际传播学才能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研究平台,从而在众多的分支学科中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注释:
①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原文:
1)Baskin,OtisW,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inOrganizations,Calif1980
2)Stevenson,Robert,ForeignNewsandNewWorldInformationOrderlowaStateUnivPr1984
3)(Mowlana,Hamid,GlobalinformationandWorldCommunication:NewFrontiersinInternationalRelationsNY1986)
4)Fenby,Tonathan,TheIntermationalNewsServices:aTwentiethCentury,NY1986
5)Bamouw,Erik,InternationalEncyclopediaofCommunicationsNY1989
90年代以后研究著作原文:
1)Matin,LesieJohn,CurrentLssuesin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NY1990
2)Merrill,JohnCalhoun,GlobalJoumalism:Journeyof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NY1991
3)GarnhamNicholas,CapitalismandCommunication:GlobalCultureandtheEconomicsofInformationLondon1990
4)HerbertISchiller,BeyondNationalSovereignty: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inthe1990sNJ1993
5)AliMohammadi,InternationalcommunicationandGlobalization:AcriticalIntroduction,London1997
②洛特非·马赫兹:《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9年,第97页。
③《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4卷,第477页。
④⑤转引自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237页,第238页。
⑥国际新闻在新闻中的比重问题,是一个需要进行实证性研究的问题。在早期的报刊中,其比例无疑是很高的,例如英国第一份日报《每日新闻》,其创刊号的声明就明确指出该报是以翻译荷文、法文消息为主,“迅速、正确而公正地报道国外新闻”(见郑超然等《外国新闻传播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63页)。中国最早的报刊也是以国际新闻为主,有的就以《各国消息》为报名(见白润生《中国新闻通史纲要》,新华出版社1998年,第26-30页)。
信息时代是社会进步发展的新阶段,信息化使得人们获得并传递一切信息变得更快更便捷,从而增进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理解。信息的采集、信息的加工、信息的传播、媒介的制作都是新闻传播学的基础,而新闻传播学是由新闻学、广播电视新闻学、广告学、编辑出版学四个方面的研究构成的一门学科。传统新闻传播学作为新闻传播领域的先行者定位准确发展稳健,但未来前景却并不乐观。近五年来,传统纸质媒体受到了新媒体的冲击,这一现象将我们引入了怎样才能发展现代新闻学的思考中。现代新闻传播学除了传统的新闻功底的构建与积累学习基础性和学术性的知识以外还需要进行广告传播、影视文化、媒介经营管理、舆论学、文化产业活动等一系列专业知识方面的学习和研究。从传统单一的静态文字图像到以网络为载体影像、文字等媒体格式文件的无纸化传播,这使得现代新闻传播必须具备实时新闻信息量大,引发话题使受众积极参与讨论,生活服务类互动信息全面,并兼顾愉悦受众精神使受众获得身心健康休息的特点。新媒体时代更需要实现受众广泛、内容丰富、信息量大、整合度高的新闻传播效果,从这一点来看,想在电子时代建立现代新闻传播学的教学与科研体系就必然需要多媒体软硬件技术的支撑。
多媒体技术是一门应用型的计算机技术,其主要实现手段是通过人对计算机软件的操作来完成文件的部分或整体效果。多媒体应用技术本身是结合了计算机多媒体软件工程专业、新闻传播专业、艺术设计专业等多种专业课程综合而成的一门实际操作性很强的技术型学科。其业务范围涉及了媒体的包装及制作和媒体载体的包装及制作。
新媒体的出现,使得新闻传播学和多媒体应用技术有了更多的交集,新闻传播效果的衡量标准也发生了变化,新闻传播对传播的效果做出了新的要求,更需要多媒体软硬件技术的支撑。多媒体应用技术所涵盖的内容又基本都是需要实际动手操作来实现的,这对于从事这个专业的大量从业人员又提出了不断创新进步的更高要求,除了需要大量更新资料以外还需要不断学习多种媒体类的实现方法。
随着计算机硬件的发展,计算机软件的更替变化也相当大,比如说在新闻传播业中发挥着巨大图文制作效果作用的photoshop,她是一款Adobe公司旗下最为出名的位图图像处理软件,1999年photoshop5.0刚刚被许多中国用户认识,这款带有图层功能和历史功能的图像处理软件允许用户在不同视觉层面中处理图片,然后合并压制成一张图片。这款软件的出现立即打破了许多新闻从业人员以及广告从业人员“绘制基本靠手”的思路,13年来photoshop在不断更新完善中,成为在平面设计、图像修复、广告摄影、包装设计、插画设计、网页设计、后期修饰等方面的必备工具软件。而今时发展到photoshop CS6中软件已经带有3D图像编辑和内容识别修复功能。
在教学活动中,现今多媒体应用技术已经可以实现多学科的辅助课堂教学活动,而在现代新闻传播学教学的过程中多媒体应用技术也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多媒体应用技术作为一种全新的教学方式突破了传统新闻传播学的限制,发挥其数字化、信息量大、互动性强、对学科适应性强的特点,填充教学内容提高教学效果。教师在备课的过程中根据教学目标可以从网络上找到大量适用于教学的新素材新思路用来扩充教学内容中的各个模块,增大信息量,协调教学内容,提高备课的效率。在上课的环节中,以生动的媒体课件合理设计课堂内容,运用多种形式展现相关知识点,合理调节授课进度,扩大学生的思路,多角度的提高学生的兴趣。
在现代新闻传播学的实际的教学中,由于高校普遍建设多媒体专业相对较晚,而现有的新闻传播教学工作又基本是集中在课堂内完成,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单一的说教,学生很少能实际接触到平面的制作、新闻的采编、载体的包装制作等的实际操作流程,对技术性操作的掌握就更加的欠缺。那么合理的教学就需要现代新闻传播学专业和多媒体应用技术专业两方面结合,任课老师应随着多媒体应用技术的进步不断更新实例用以教学,只有任课教师与新技术的操作实施不脱节才可能教出与时俱进的学生。
在教学的内容和方式方法上也需要设计新的教学手段,为参与教学活动的师生提供大量的信息资源,让学生可以更宽泛的进行学习。如开设计算机文字录入及实际出稿排版、平面广告设计与制作、数码摄影及后期处理、计算机图形图像的处理、视频采集及编辑、视频特效制作、动画制作、音频文件的采集与编辑、音频特效制作、网站网页、交互式多媒体等课程。在教学实践环节中,把学生组织成各个小团队,以团队的方式来完成一个或多个较大的教学主题课程设计,加强学生对社会需求的进一步认知对将来的工作能够有更深入的体验。在完成课程设计的过程中学生能够主动体会学习的知识并在操作的过程中重新整理知识,探究最新技术。而教师在解决学生提出的疑问的过程中也可以验证及提高自身对新技术的学习认知程度。在教学中达到师生双向激发主动学习的目的。在课程设计环节中,教授学生设计制作的方法而不限制学生的思路。教师需注意不以自身主观意见来评价学生的作品,而是肯定学生的思考,鼓励学生的表达。
中图分类号:G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7)06-0149-02
传播学自从20世纪80年代由美国传入我国后,应用领域越来越广,新闻、文化、影视、广告等与传播学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为适应这种变化,国内不少大学的新闻学、广电编导、广播电视学等本科专业都陆续开设了《传播学概论》课程,而且基本都被列为专业核心课程,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在新媒体快速发展和媒介融合背景下,当前很多高校开设的《传播学概论》课程在教学过程中都面临诸多困难,亟须进行卓有成效的改革。
一、《传播学概论》课程教学存在的主要问题
1.教学形式单一
传播学发源于欧美,主要讲授传播学研究的理论和成果,学科渊源非常复杂。尤其是教师给学生所列的课外参考书目中那些由国外学者撰写的传播学著作,内容可能更加艰深晦涩。在一个学期32课时至多48学时的教学时间内,学生要识记并且区分和弄懂这些不同的概念、模式、理论,难度较大,往往会有畏难情绪[1]。再加上一些老师在教学过程中,所采用的教学方法仍然是“教师台上讲、学生台下听”的“满堂灌”和“填鸭式”授课形式,教学手段过于单一,学生理解和掌握教学内容困难重重,很容易造成课堂气氛沉闷和学生主体地位的缺失,导致学生觉得课程枯燥无趣,严重影响教学效果。
2.理论与实践脱节
当前各高校所采用的教材,大多都是西方20世纪早期和中后期传播学的研究成果,虽然当时这些研究成果很经典很有价值很有意义,但是很多当代新媒体传播和媒体融合过程中出现的传播新现象、新方法和新技巧等学生感兴趣的内容,却在教材和课堂教学中很少提及甚至完全没有涉及。即便此前的经典理论有些也很难适应和解释现在新型的传播形态,但是有的老师却基本照本宣科向学生讲授教材中的内容,从而造成理论与实践发展的严重脱节,很难真正引起学生认真学习和钻研传播学理论的兴趣。
3.学生实践能力较差
与应用型大学设置的学生动手机会较多的实践实训类课程不同,《传播学概论》课程中涉及的理论知识很多,在教学过程中教师一般会重点介绍传播学奠基人、传播类型、传播对象、传播效果等相关理论。由于《传播学概论》的课程性质是纯粹的理论课,没有安排实训实践课时,因此教师在课堂上花费时间讲授纯粹理论的时间很多,学生真正动手动脑结合现实问题进行实践分析的训练机会基本没有,从而造成学生自己应用理论分析和解决实际问题的实践能力缺乏,很难真正适应社会对复合型传播人才的实际需要。
二、教学改革的基本思路
针对上述提到的《传播学概论》教学过程中的各种问题,授课教师应该从哪些方面入手进行解决呢?结合多年的《传播学概论》课程教学实践,以及近年来在本门课程改革过程中积累的一些经验和教训,笔者认为可从以下几方面进行尝试。
1.灵活运用教材
目前各高校《传播学概论》课程所采用的教材大都对传播学经典理论和案例进行了条分缕析式的梳理,教材内容非常扎实丰富。但是,今天的传播环境和传媒生态已和多年前的状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的传播学重点研究的都是大众传播,当前媒介融合的背景下,新的传播技术、新的传播形式不断涌现,微博、微信、QQ、自媒体……这些新的传播方式都广受年轻人的喜爱。教师如果对这些新的传播形态和传播媒介不了解不熟悉不使用,就无法与学生进行沟通和交流。自媒体存在“把关人”吗?“沉默的螺旋”理论在网络时代有无失效的可能[2]?这些问题教材上也都没有现成的答案和理论给予说明,甚至很少提及或者根本没有涉及,但学生却是每天都在面对和接触各种形式的新媒体。因此,教师必须不拘泥于教材的既有内容,既忠实于教材又敢于有所突破,既结合教材中经典的传播学理论,又参考最新的传播学研究成果,并结合我国国情和当下国内外热点的传播事件,为学生进行分析和讲解,才能让课堂教学生动有趣,从而调动学生的学习热情。
2.内容通俗易懂
传播和人们的生活密切相关,如何在消化吸收西方传播学理论的同时,积极探索传播学教学内容的“本土化”,以此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是任课教师应当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另一方面,由于娱乐时代的来临,学生往往注重感性的乐趣而非理性的思考,认识问题容易流于表面或过于肤浅,所以,教师要灵活结合当下的热点事件,鼓励和引导学生运用传播学的相关理论进行深度分析。比如,讲述大众传播理论内容时,可以尽量结合学生非常感兴趣又比较通俗易懂的影视作品和影视传播现象进行分析,既让学生对教学内容产生兴趣,又把基础理论、媒介分析、内容剖析、受众分析、效果分析等知识,充分地向学生进行了传授,使课程内容重点突出,由生活到专业逐步引导学生的理解,真正达到学以致用的教学效果。
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在选择热点传播事件的相关案例时,需要把握好两个问题:一是在关注报纸、广播和电视等新闻媒体的同时,要适当兼顾杂志、电影等的传播实践,以丰富案例的来源,讲授不同媒体的特性;二是增加新媒体传播案例,借以反思大众传播模式在传播者、传播渠道、传播热荨⑹艽者、传播效果在新媒体语境下的深刻变化[3]。
3.突出专业特色
传播学教学的理论性强,实践性更强,对于不同学科和专业的学生,可以结合各自的专业特色进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训练。比如新闻学专业的学生,可以在课堂中对某条新闻或新闻栏目,运用传播学的知识进行分析和研究。新闻中采访问题的设置、新闻受众群体分析、新闻传播的效果等问题,都会大量应用到传播学的基础知识。编导专业可把作品创作和传播学教学结合起来,则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让学生们自己分析某部影视剧中的经典片断,学生就会深刻理解和领会到传播效果理论、传播方法和技巧、传播符号理论等的重要作用。然后,教师再根据传播理论结合视频作品对学生的分析给予中肯到位的点评和讲解,那么学生对于学习传播学的兴趣就会大大地增加。
4.借助多媒体教学
教师在进行传播学课程教学时,不应局限于单纯的理论讲授,应当充分利用多媒体教学方式,将传播学涉及到的现象直观的表现出来,并通过案例引导学生进行思考和分析,让学生全身心投入到课堂思考和学习中。比如,借助互联网或智能手机,设置适当的课时让学生在课堂上体验多种媒介的运用方式,让学生切身认识到传统媒体传播方式与新媒体传播的不同、新媒体传播手段和方法的多元互动、媒体融合情况下受众心理的改变、“沉默的螺旋”理论为何在网络时代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失效等。另一方面,适当增加视频资料,借助影像作品直观生动视听兼备的特性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与参与热情。比如,播放一段拍客上传到网络的精彩视频,让学生分析其传播效果和对受众心理的影响等,以此增强学生对传播理知识的认知和使用能力[4]。
5.调整开课学期
一些高校将《传播学概论》课程开设在一年级,这其实是非常不利于学生学好这门课程的。因为学生刚刚从中学进入大学,思考和学习能力基础都比较薄弱,面对《传播学概论》这些枯燥艰深的理论类课程,不少学生感觉学习难度非常大,学期末挂科的同学比例偏多。笔者在早前的教学过程中发现了这一问题后,及时给学院建议,将《传播学概论》课程由一年级调整到了三年级。这样,经过前两年的大学学习,学生的独立分析和学习能力都已经得到加强,将传播学理论与本专业作品进行分析和研究的能力也已基本具备。课堂上教师对于传播学理论的讲授和适时引导,学生对相关案例的分析和理解能力就大大加强,觉得传播学有趣而有用的同学数量明显增多,自觉将课堂和课外学习结合起来的学生人数也大大增加,教学效果和从前相比,得到极大的改善。期末考核时,挂科的同学数量大大减少甚至为零。
6.改革考核方式
不少高校《传播学概论》课程的考核方式使用的都是传统的闭卷考试。笔者认为,闭卷考试应与其他考核方式相结合,尤其应加大实践考核分数的力度,教师可以把实践作业的分数加入期末考试的成绩中。同时,将平时成绩计算在期末的综合评分中,平时成绩可以由学生课堂回答问题的质量和态度、课后作业比如读书笔记等的完成情况以及上课时的出勤率等构成。经过如此改革,课程的考核就能体现出较强的综合性和可操作性。总之,在期末考核时,教师应避免仅凭一份试卷决定学生成绩的死板而机械的作法,选择某种或几种方式结合的形式,把综合成绩作为学生《传播学概论》课程的期末成绩,这样也更容易得到学生的接受和认可,学生学习的动力会大大增强。
三、结 语
传播学是一个开放的、既注重理论建构又强调实践应用的学术领地,新媒介环境下传播学教学的改革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因此,《传播学概论》课程的任课教师应在社会和传播学动态的发展中及时调整教学内容,不断改进教学方法,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方能增强教学实效,培养出适应社会需要的优秀传播人才。
参考文献:
[1] 车南林.应用型本科教学背景下传播学课程转型与升级研究[J].科技传播,2016(2).
《传播学》课程是新闻学和广告学本科生的高年级必修课,是面向具有初步新闻史和新闻学理论基础或广告学,广告策划知识基础的,对新闻,广告,尤其是媒介有初步了解的高年级学生的后续学科,因此各高校新闻和传播专业普遍开设。
一、建构主义理论概要
建构的思想最早由认识发展领域最有影响的瑞士心理学家让?皮亚杰提出的基于有关儿童心理发展的观点,认为知识既非来自主体,也非来自客体,而是在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过程中建构起来的。他把认识看成是连续不断的建构,即结构的发生与转换才能解决认识论问题。另外两个对建构主义思想的发展作出重要贡献的还有杜威和维果斯基。杜威强调教育要植根于真实的经验之中,教育要基于行动。维果斯基作为心理学家,深入研究了“活动”和“社会交往”在人的高级心理机能发展中的重要作用,他强调社会可以对个体的学习发展起到重要的支持和促进作用。维果斯基还十分重视学生原来的经验与新知识之间的相互作用,他把学习者的日常经验称为“自下而上的知识”,而把他们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称为“自上而下的知识”,自下而上的知识只有与自上而下的知识相联系,才能获得成长的基础[1]。由此可见,建构主义理论各流派都十分强调学习者的认知,学习行为的主动参与性。
二、传统传播学教学存在的问题
由于传播学本身是一门新兴的多理论融合的边缘学科,理论性强,既有传统社会科学理论发展而来的分析框架,也有着利用自然科学的数学工具分析社会科学的实证主义思维,使这一课程的学习需要多学科的知识铺垫,令学生感到深奥晦涩,不易理解。教师主导的强制灌输的教学模式下,面对缺乏自然科学训练的文科学生,教师又容易产生对牛弹琴,泥牛入海的畏难情绪,最后对教学难点一带而过,不了了之。传统传播学教学存在的问题如下:
(一)缺乏多学科尤其是自然科学,经济学理论的课时铺垫,教学效果差。
(二)教材理论性强,观点凝练,语言晦涩,缺乏鲜活的解释和例证,学生接受度低。
(三)教师一对多的传统教学,缺乏互动性,影响教学效果。
(四)闭卷考核为主的考核方式,功能单一。
三、以学生为中心,多重参与,意义建构的教学方法
Ceary的理论认为,学习者在获取知识的过程中往往根据自己需要、意向、态度、信念和情感对其进行认知加工[2] 。建构主义心理学理论认为,知识,经验的建构不是一个被动形成的过程,而是学习者主动建构的过程,新的教学改革应以学生为中心,改变以教师为中心强制灌输的授课方式。同时学生学习也是意义传递、消化、内化,并且建立新的知识框架结构的过程,因此,课本理论所要传达的知识意义是至关重要的,传递成功与否,不仅仅是教师表达出来就够了,关键是学生如何接受、解释。因为传播学相当一部分内容是在自然科学基础上发展起来,沿用数学、统计等实证测量方法对社会科学进行分析而得出来的结论,因此教学时还要特别注意对自然科学相关理论的介绍,所以如何对文科学生进行自然学科内容的传授,这也是传播学教学上难点中的难点。美国技术史学者平奇(Pinch, T.)和比克(Bijker, W.)提出不同的社会群体对某一特定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的意义可以给予不同的解释,人们可以使用相同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以广泛不同的目的,对这种特定的人造物(概念、技术、理论等)的最终解释,终止于相关社会群体对它的“修辞学争论终止”,即通过相关社会群体的争论导致“问题”最终解决[3]。我们将技术建构论应用到教学中,即特定的新的知识和理论不存在稳定的、预设的发展目的,而且其自身的意义也是不确定的。因此在教学中引入学生参与解释理论是必要的,有益于学生批判思维的训练。根据平奇的理论,我们把一个课堂上的不同学生组作为接受知识的相关群体,强调学生以多种形式参与到课程教学里来,教师启发学生对问题的思考。在问题的牵引下,学生课下主动阅读增加理解,课上与教师和其他学生进行意义互动,在人际互动中碰撞,交锋,最终建立自己的知识体系。
在这种互相协作分工之中,培养了学生对传播学知识的意义理解,在辩论交锋里,多种意义的解读,多种路径的问题解决方案,更容易激发学生的知识探求欲望,学生变的爱学、想学、会学,变被动为主动,课后推动课上,由传统的教师和学生互动到学生和学生,学生和教师三方互动,共同建构,提高了教学效果。
四、教学实践
(一)情景教学,引发兴趣,弥补缺少自然科学课时的问题
在教学中广泛运用案例教学法。结合传媒热点问题,让学生积极参与收集整理传播案例,并在课堂上进行剖析,以加深学生对传播学理论的理解。针对新闻学专业本科生自然科学理论基础薄弱的现实,按照课时进度,鼓励学生做好读书笔记,作为当次课堂教学内容的铺垫,在授课之前由学生朗读分享。根据建构理论的指导,要求读书笔记抛弃长篇大论的叙述,着重从相关学科发展史上有趣的人物轶事、科学趣闻等入手,把学生带入学科情景中以了解其主要论点。比如,符号论可以从苏格拉底的修辞学入手,还原古希腊人辩论的场景,由此引发学生的兴趣,增强代入感,弥补自然科学理论基础的不足。
(二)以传播学史的介绍为传播学理论的晦涩解读做铺垫
比如通过介绍传播学集大成者施拉姆之所以关注传播效果,部分原因是基于治愈童年口吃,表达困难的努力。介绍拉扎斯菲尔德24岁即获得政治学博士学位,就是因为对一战各国宣传手段的详细研究和总结,这些总结至今依然适用于各国战争动员等,使书本理论通俗化。
(三)善于使用多媒体教学手段,增强知识的感性体验
根据教学需要,把教学内容涉及的事物、现象、过程全部再现于课堂,特别是结合新闻传播、文化传播和广告传播等方面的影像资料,通过多媒体手段动态地表现出来,将师生置身于同一传播情境之中,由现象到本质逐步地剖析问题,使抽象的教学内容化深为浅、化难为易、化远为近、化虚为实,更加形象化、简单化,从而使学生能更加深刻地理解讲课的内容[4]。
(四)分组参与,共同讨论,分组考核
建构主义理论观点对于教学和课程设计有重要的实践意义(Phillips,1995)。最直接的建议是使学生主动参与到他们的学习之中,并提供能挑战他们的思维、迫使他们重组观念的经验。
苏联心理学家维果斯基从“文化──历史”发展理论角度发展建构主义,他认为,人的高级心理机能亦即随意的心理过程,并不是人自身所固有的,而是在与周围人的交往过程中产生与发展起来的,是受人类的文化历史所制约的。其实现的具体机制是通过物质工具,如刀斧、计算机等,以及精神工具,如各种符号、词和语言等实现的[5]。维果斯基特别强调人的活动和社会交往在人的高级心理机能发展中的突出作用。他认为,高级的心理机能来源于外部动作的内化,这种内化不仅通过教学,也通过日常生活、游戏和劳动等来实现。另一方面,内在的智力动作也外化为实际动作,使主观见之于客观。内化和外化的桥梁便是人的活动。这一思想对正确理解教育与人的社会活动之间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我在教学别强调学生的多重参与,强调激发学生的主动性,变过去单向呆板的试卷考核为引导学生参与的分组学习,竞争讨论。将班级分成五组学生,按照传播学中最重要的五大研究方向进行分类,每一组学生承担一个研究方向,课下进行信息搜集,背景分析,主流观点汇聚等工作。因为不同的研究方向看待同一传播现象的角度不同,这客观上刺激学生从不同研究角度进行探讨,甚至是竞争辩论,教师和其他学生就可为每一组学生的集体表现进行打分。教师提前两周公布主讲课题,课题一般为某一传媒的新闻,或者当红娱乐节目,比如“爸爸去哪儿了”等,要求学生利用所学的传播学理论或新闻学知识,运用文字、声音、图片、视频影像等多媒体手段,采用辩论赛、电视演播室、课堂讲解等多样化方式,来分析教师规定的课题,时长为40-45分钟。到了讲课环节,教师与学生进行了角色互换,教师坐到了学生席位上,讲课小组的学生则走上了讲台为其他同学演绎和解释某传媒现象或电视节目。这时学生真正成了课堂上的主角,娓娓道来或激烈争论,学生讲课结束后,老师花5-10分钟时间对讲课内容进行补充,并对学生的表现进行现场点评和鼓励。通过这样的激励措施,让学生主动参与到自己的学习中来,迫使他们为竞争吸收知识,通过竞争遇到阻力进行思考,最后重组自己的观念,有效达到学习知识的目的。
五、结语
传播学是新闻学专业和广告学专业的专业必修课和主干课。在结合新闻学专业特点和我校具体情况(我校没有设立广告学专业,新闻学主要招收文科考生)基础上,本文分析了本课程存在的问题,提出了新闻学专业中传播学课程的教学改革及实践方法。着重从知识意义的建构角度,进行了一系列的教学改革,实践证明,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参考文献】
[1]高文.维果茨基心理发展理论与社会建构主义[J].全球教育展望,1999(04):10-14
[2]戴尔 H.申克(著),何一希等(译). Learning Theories: An Educational Perspective[M]. 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12
值得关注的是,现代意义的信息并非从我国本土文化延续而来,而是西方思潮的舶来品。现代信息概念最早是1928年Hartley在《信息传输》中提出,他第一次指出信息与消息的区别,并设想用数学方法描述信息量。
1955年,在传播学之父施拉姆的热情支持下,数学家Weaver将信息论引入传播学,从此,信息成为统领传播学的核心概念。1984年,李良荣教授的《“信息热”和新闻改革》一文,正式将信息论和传播学中的信息引入到中国新闻学,并得出“新闻是一种信息的传播”的结论。
从信息的角度认识新闻本体及其本质特征,最早提出“信息是新闻的属概念”观点的是宁树藩教授,1984年他在《论新闻的特性》中提出“新闻是向公众传播新近事实的讯息”。1987年一本由国内20所大学联合编写的新闻学教材则称“新闻是一种信息”已是新闻学里无须证明的公理。
信息概念的引入不仅冲击了传统的新闻观念,引发国内对新闻定义的重新思考,而且促成了理论研究更大层面的变迁。李良荣教授评价,信息概念的引进是上世纪70年代末以来中国新闻改革的第二次跨越。然而,跨学科、跨语境关键词的导入与接收,信息概念也发生了意义偏转。
香农信息论中的信息是通信工程学的概念,用来研究信道传输能力,正如Warren Weaver1949年在《通信的数学理论的近期成就》中所说,香农信息论解决的是技术问题,而不涉及意义问题和实效性问题。而我国本土文化中的信息侧重于消息、音讯,是指向内容的概念,有更多人文色彩,这或多或少影响了新闻学对现代信息概念的理解,直接体现在新闻的定义中,其内涵接近于事实,这就凸显了传播的内容,指那些对人有用、又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事实,其原有的技术特征似乎被遮蔽了。
信息对中国新闻学的影响
改革开放之初,我国新闻学的学科意识逐渐复苏,处于新闻无学到有学的艰难转型中,需要主动寻找到一个科学的起点来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信息概念恰逢其时地导入,这是新闻学突破束缚的一次历史选择。具体来说,信息概念在以下几个层面起作用:
第一,确定“新闻的本质是信息”。即使不引进这个信息概念,传统新闻学中关于新闻本源的问题也依然能解决。但是,“信息才是新闻的本质规定”却能够修正“新闻的本质是事实”一说,因为作为新闻进行传播的并非是事实本身,而是事实中蕴含的某些属性的要件所构成的信息。“信息”显然要比“事实”更科学、更恰当,这个科学术语提升了新闻的本质。
第二,承认新闻学是科学。宁树藩先生认为,只有以新闻及新闻传播的自身规律为独立的研究对象,才能建构起一个科学的新闻学理论体系。信息概念反驳了过去存在的“新闻工具论”,以信息逻辑起点建构新闻本位的新闻学理论体系。新闻与宣传划分开,新闻本位的回归使新闻的本初功能得以彰显,体现了对新闻规律的尊重,使新闻实践活动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过去强大的政治话语框架,提升了新闻学的理论地位,体现了一种独立的学术精神,同时,搭起了我国新闻学与具有国际视野的传播学对话的桥梁。
第三,20世纪90年代,“信息”触发了新闻商品性的讨论。人们认识到,新闻除了是一种精神产品,它的生成、传播、接收反馈过程还带有经济实践和商品生产、消费的特性。既然媒介把信息资源的开发、采集、传播当作主要任务,向社会提供各种信息、知识和娱乐服务,那么,媒介本身也就具备社会第三产业的特性,这一特性强调的是信息的服务性。这一认识直接关系着我国“事业化性质、企业化经营”的传媒体制变革,为传媒的蓬勃发展注入了活力。
信息与新闻学辩证看
20世纪80年代,信息概念刚引入中国新闻学,有学者认为信息论与新闻学科交叉,由此产生新的学科“信息新闻学”,甚至提出信息新闻有八种写法。这是种不确切的提法,其实质指向是新闻的信息量。这种提法体现了认识水平的局限性,但也反映了信息概念的引入对学科思维的冲击。
中国新闻学研究曾经出现过关于新闻的信息量的计算公式,这种做法参照了信息论的信息计量,但却并不可取,因为信息论并不关心信息的内容,并不能反映人的能动作用与信息处理的关系。新闻传播不同于机械的科技传播,而贯穿了更多的价值选择倾向和人文关怀,如果新闻学中的信息仍旧是一种冷冰冰的硬科学符号和技术指标,就会限制实践中新闻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制约了新闻人作为有思想、有责任的社会工作者的追求。
虽然并不认同运用信息论计量新闻信息,但这种思维方式却开创了另一番局面,新闻媒介努力扩大报道面、增加信息量,进一步满足了人们对信息的需求,但随着信息泛滥的态势,其弊端逐渐显露。现代人陷入对潮水般信息的依赖,层出不穷的媒介事件又挫败了人们对媒介和社会的信任,最终变得轻信和缺乏安全感。事实上,零星的信息不能代表整体的世界,过度依赖人与机器的信息交流,反而钝化了人类的感知能力,并且,借助技术、集中渠道和传播渠道所形成的信息,取代了人人平等参与的、平衡的集体行为,即交流。
社会经济的发展对高校的人才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高等院校为了顺应这种发展趋势,在课程设置上不断进行革新,根据社会需求开设学科交叉课程。笔者所在的防灾科技学院就开设了《灾害经济学》、《灾害心理学》、《灾害信息传播学》等课程,学科交叉课程往往缺乏现成的内容体系,需要开设课程的教师结合课程所涉及的学科体系进行自行设计。本文以《灾害信息传播学》为例,认为学科交叉课程内容体系构建需要遵循三个基本原则:完整原则、融合原则、主次原则。
一、完整原则
学科交叉课程内容体系的构建首先要坚持完整原则,也就是说要建立一个完整的内容体系。至于什么才是一个完整的体系,这取决于课程的属性。在《灾害信息传播学》的内容体系中,充分借鉴了新闻传播学各种教材的编写体例,最终确定了一个相对完整的体系:
1.概说部分
这一部分分为三节,分别论述灾害信息传播学的研究对象、方法和意义,灾害信息传播的概念,灾害信息传播学的理论基础。这三个部分属于灾害信息传播研究的基础内容,决定着整个课程的方法和内容。
2.简史部分
在《灾害信息传播学》课程体系中,专门有一章的内容是研究灾害信息传播简史的。历史的梳理有助于学生理解灾害信息传播的发展演变过程,通过对原始传播时代、传统媒体传播时代中灾害信息传播形态和特征的了解,加深对当前新媒体时代灾害信息传播现象的理解。灾害信息传播简史站在一个宏观的视角,对人类社会产生以来的灾害信息传播实际进行了简述,对整个课程内容体系的完善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3.要素部分
《灾害信息传播学》课程内容体系的主体部分就是灾害信息传播要素,在全部的十章内容中此部分占到了四章(灾害信息传播者、灾害信息传播媒介、灾害讯息、灾害信息传播受众),几乎占到了全部章节的一半。这一部分详细地分析了各要素在灾害信息传播过程中的地位、特点、作用、表现形态,为灾害信息传播的整体认知服务。
4.机制和效果部分
这一部分包括两章内容,即灾害信息传播机制和灾害信息传播效果,传播机制部分分别从行业机制、道德机制和法律机制三个方面论述,传播效果则从积极效果的建立和消极效果的消除正反两方面论述。
5.案例部分
为了帮助学生进一步理解和应用理论知识,在课程教学中专门设立一章案例分析,选取了近年来发生的几起灾害事件,包括2008年的南方雨雪冰冻灾害、汶川地震、山西运城地震、甲型H1N1流感疫情报道,分析了这几起灾害事件中信息传播的特点、存在的问题、存在问题的原因、提升信息传播效度的对策等内容。这部分内容对于学生直观地了解灾害信息传播理论研究大有帮助。
6.研究现状部分
作为一门课程,需要向学生传播这个研究领域最前沿的知识。《灾害信息传播学》专门设置一章的内容讲述国内外研究现状,在总结已有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指出了新的学术增长点,并对学生进行必要的学术素养训练,指导学生如何在这个研究领域寻找研究选题和进行学术研究。
对于《灾害信息传播学》课程来说,以上的内容体系基本上体现了完整原则。不同的学科交叉课程应该有不同的内容体系,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内容体系,都应该设计完整,让学生对这一领域的知识有全面的认识。
二、融合原则
学科交叉课程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就是不同学科之间的融合。有些课程涉及到的学科比较接近,比如《新闻传播学》涉及到的是新闻学和传播学,这两个学科同属新闻传播学这个一级学科之下的二级学科;还有一些课程涉及的学科比较远,比如上面提及的《灾害心理学》等课程。无论什么样的学科交叉课程,既然是交叉,也就是说必须解决好学科融合的问题。《灾害信息传播学》涉及的学科知识包括传播学、新闻学、灾害学、管理学,这就需要寻找以上学科的交叉部分,在整个课程内容体系中有所体现。
学科交叉课程融合要实现各学科研究方法的融合。新闻学和传播学属于人文社会科学,灾害学属于自然科学,二者有着不同的研究方法,学科交叉课程因为涉及到以上不同学科,所以《灾害信息传播学》课程在研究方法上也要进行融合。在本课程的概说部分专门有研究方法的论述,指出了该课程的研究方法为: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相结合法、田野调查法、文化分析方法。其中,定性研究、田野调查和文化分析方法都是人文社会科学常用的研究方法,而定量研究则更多地用于自然科学,灾害信息传播学属于社会科学范畴,但是在研究传播效果时,又常常会考虑到“灾害信息”这一特定的传播内容,经常会用到定量的研究方法,定性研究和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体现了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研究方法的融合。
学科交叉课程融合要实现各学科内容的融合。之所以开设学科交叉课程,就是因为单一学科无法解决现实问题,需要结合两个或两个以上学科知识才能解决问题,因此,学科交叉课程需要将所涉及到的学科知识融合到一起。《灾害信息传播学》涉及传播学、新闻学、灾害学、管理学等学科知识,因此在涉及课程内容体系时,应充分考虑到内容融合。整个内容体系都是紧密围绕灾害信息传播设计的,如在《灾害信息传播媒介》一章中,针对灾害事件的特点,专门论述了各种媒体的物质依赖性及其应灾能力,在进行比较的基础上指出了广播媒介在灾害救助中发挥着生命线作用。在《灾害信息传播机制》一章中,其中的行业机制、道德机制和法律机制等内容,就要涉及到管理学的相关知识,只有将这几个学科的知识融合在一起,才能构建具有学科交叉特色的课程内容体系。
三、主次原则
构建学科交叉课程的内容体系并不是要将所涉及的学科知识平均使用,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坚持主次原则,也就是说,要分清主干学科和一般学科,并厘清它们之间的关系,确定它们在学科交叉课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灾害信息传播学》涉及到传播学、新闻学、灾害学、管理学等学科的交叉,在这四个学科中,传播学是主干学科,灾害学是一般学科,而新闻学和管理学只是在某些章节中体现,并不贯穿所有内容,所以在课程体系构建中就明确了以传播学为主,灾害学为副,新闻学和管理学为辅的地位。
首先,以主干学科构建内容框架。《灾害信息传播学》尽管属于学科交叉课程,但是归根结底仍然属于传播学的研究范畴。课程组在构建课程内容体系时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最终认为仍需参考传播学课程体系。在参考了国内外传播学教材体系的基础上,几经协商,最终确定了《灾害信息传播学》的课程体系:灾害信息传播概说、灾害信息传播简史、灾害信息传播者、灾害信息传播媒介、灾害讯息、灾害信息传播受众、灾害信息传播机制、灾害信息传播效果、灾害信息传播案例、灾害信息传播研究现状。
其次,以一般学科凸显特色。《灾害信息传播学》课程毕竟不等同于《传播学概论》课程,它是一门具有鲜明防灾减灾特色的课程,那么就需要在课程建设中体现这种特色,这就需要在课程体系的微观层面紧紧扣住灾害学学科知识。无论是简史,还是要素和效果,甚至案例分析,课程内容的前提都是灾害事件背景下的信息传播。比如对业余传播者作用的重新认识、对灾区受众的信息接收习惯的研究、对广播媒介在灾害救助中的生命线作用的论述、对各种灾害事件中的信息传播进行的案例分析,都具有鲜明的特色。除此之外,在具体的章节中会涉及到新闻学和管理学的相关内容,这些学科知识只是对课程体系的进一步充实,以使得整个课程体系更具科学性,更适合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
学科交叉课程内容体系的构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在教学过程中不断完善,既要面向市场,也要充分考虑教育者和学习者的实际情况,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和反馈,才能打造出体系完整、知识融合、主次分明的课程内容体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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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陈海平,《动漫周边产品设计――动漫专业与工业设计学科交叉与整合的思考》[J],《大众文艺》,2010(9)
[3] 杨晓波,《财经类院校学科交叉培养模式的研究》[J],《科技资讯》,2010(8)
基金项目:防灾科技学院2011年度教学研究与教学改革项目(201127)。
博士生教育是当代国际上公认的正规高等教育的最高层次。博士生教育的质量和数量是衡量一个国家高等教育发达程度和文化科学发展水平及其潜力的一个重要标志;它不仅关涉一个国家人才培养的整体质量,而且影响到一个国家科学创新能力的储备与民族文化的传承,以及与之相关的学术声誉与民族形象。
我国新闻传播学科的博士生教育始于1985年。该年,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开始招收第一批新闻学博士生。直到上个世纪末,我国先后有人民大学、复旦大学、中国传媒大学、武汉大学等四所高校和中国社科院拥有新闻传播学科的博士学位授予权,共设置了新闻学博士学位授予点5个、传播学博士学位授予点3个。在这15年间,我国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一直在稳步发展,培养了一批活跃在新闻传播学术界的出色人才,产生了一批优秀的学术成果,同时也积累了一定的新闻传播顶尖人才的培养经验。进入新世纪后,在全国高校新闻传播教育快速发展、且重点建设研究型新闻传播学教育体系的要求在许多高校日益高涨的形势下,经过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新闻传播学科评议组的两次评审,又先后有清华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北京大学、四川大学、南京师范大学、暨南大学、浙江大学、上海大学、厦门大学和政治学院等十所高校获得了新闻传播学科的博士学位授予权,新增设新闻学博士学位授予点6个,传播学博士学位授予点7个。应该说,经过这两次评审,我国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有了一次整体规模的推进,打造了一个更宽广的高层次新闻传播人才的培养平台,形成了竞争与合作的整体态势;对于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来说,这可谓是一次大的“跃进”。
然而,毋庸置疑的是,量的增长、规模的扩大并不必然带来新闻传播博士生教育质的提升。尤其是在今天全国高校新闻传播教育整体规模迅速扩张的背景下,更应该冷静地对其最高阶段博士生教育进行审慎规划、科学布局和系统建构,将其作为一个关系新闻传播学长远发展的大计,进行具有战略性和基于科学发展观的探讨。
一、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存在的主要问题
我国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20来年历史与其他学科相比时间并不长,因此,一直是处于摸索和尝试阶段;加之近些年来,随着教育环境的急剧变化以及教育目标及体系的不断调整,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在发展的同时,也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
首先,对博士生教育的目标定位不够明确。如前所述,博士生教育是正规高校教育的最高层次。这一层次的教育是将一个学科的知识体系与学科方法进行综合性地传授和深入地积淀,并培养学生站在学科前沿和尖端,通过具有创新性和开拓性的研究以产生具有学术性和实践性的成果的过程。这一具有普遍性的指导原则,应用于不同学科,就需要针对本学科发展的要求和现状,对自身的目标定位作出准确而清晰的界定。众所周知,相对于其他人文社会科学,新闻传播学科有着自身的“独特性”;它深深植根于人类对新闻传播业的需要和理解之中[1];它既融合其他学科的知识和理论,又与实践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也正因为这一“独特性”,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在开创时,还曾一度被认为没有必要,也被质疑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这正说明了中国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面临的定位问题。传统上认为,博士学位是精英性、研究性学位,是为从事学术工作或一些领域的应用研究工作做准备的。然而多年来,有为数不少的新闻传播学博士实际上主要从事一般的教学工作和新闻传播实务工作,而在自己的专业方面做的研究工作并不多。特别是近些年来,随着众多业界人士纷纷攻读博士学位,博士学位的传统目的(为研究进行训练)和实际用途日渐分离,已是不争的事实。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究竟应该培养什么样的人才?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专业化究竟如何体现?新闻传播学博士生的社会美誉度怎样?如何将博士生教育与新闻传播界的整体发展相联系?对这些问题,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理应作出系统的、建制化的回答。
第二,博士生教育模式尚不够清晰和稳定。与博士生培养目标定位的不确定相应的是,新闻传播学的博士生的培养模式还缺乏科学和深入的界定。目前一些新闻传播院校的博士生培养方案基本上沿袭其他学科的模式,缺少对新闻传播学科特点,以及学科需要掌握的知识及方法的全面探讨,因此难以制定出针对自己学科特点的人才培养方案。如博士生的入学门槛应该如何设定,是重在考察其学识和科研能力,还是重在考察其一般专业知识和外语水准?博士生学习期间应该掌握什么样的知识体系和方法论,应该开设哪些必需的课程?博士生的课程学习与学位论文怎样衔接?博士生教育应该采取欧洲式的教授与学生一对一式的传授方式,还是采取像美国博士生培养中的集体培养方式,或者采取其他科学有效的方式?博士生要不要实行淘汰制,如何淘汰?在明晰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模式时,对这些问题必须作出科学的回应。但遗憾的是,由于经验的不足,认识上的错位,加之我国教育制度安排上的原因,致使一些高校的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模式存在着比较严重的随意性和不规范的现象。比如,一些很有科研素养和潜质的考生,仅仅因为“英语差分”便被拒之博士候选人门外。再如,有的院校对博士生教育规定课程的学习重视不够,课程如何设置、教师如何教、学生如何学,都无“一定之规”,结果课程学习往往未能达到帮助学生获得从事研究工作、准备学位论文所必需的宽广深厚的学科知识基础的效果。还有,博士学位论文开题之前的资格考试或综合性考试应该如何“把好关”,有的院校也无明确的要求和规则,结果造成在培养过程中对博士生的学习效果和质量缺乏“刚性”的制约和监督机制,博士生只要进了“门”一般都能拿到博士学位。
第三,一定程度的浮躁之风对博士生教育造成不良影响。这一方面表现在近些年随着招生规模急剧扩张,师生比例失调,师少生多,导师投入到每个学生身上的时间和精力减少,学术互动和交流受到影响,博士生教育的质量呈现出下滑之趋。另一方面表现在培养目标上,不是注重鼓励博士生具有扎实深厚的理论功底、宽广的学术视野和熟练到位的研究方法,而是以数量等硬指标为指针,使得学生在学习期间将凑足文章的发表数当作主要学习内容。再一方面还表现在博士学位论文的把关上不严,由于每年毕业生数量增加,在开题、答辩等环节,对博士学位论文的要求有所下降;加之学风不正,道德失范,致使弄虚作假,剽窃等现象在博士学位论文中也时有发生。
第四,博士生教育缺乏学术创新性和创造性。博士生教育的价值在于培养具有创造性的人才,产生具有创造性的智力成果。因此,检验博士生教育成效的主要标准,应该体现在博士学位论文的水平上。学位论文是博士生教育计划的核心要素,必须是进行创造性的研究,以对学科的建设与发展有独特的贡献。然而,实事求是地说,目前有些高校对此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和高度的重视。其具体表现是:一些博士论文的选题或过于陈旧,或过于空泛,或流于琐碎,或流于炒作,而不能把握当前学术前沿,参与学术对话;一些博士论文的前期资料积累不够扎实,因此不能针对最具价值的切入点进行广泛而深入地探讨,论述流于粗放;一些博士生对所需了解的相关领域的知识涉猎不广,基础不牢,因此在论文撰写过程中常常捉襟见肘,理论和方法运用不能做到娴熟有秩;一些博士生在批判性、创造性等方面的训练不够,造成思想的力度和对相关问题的挖掘和解决不力。这些都造成了一些论文成为资料的简单梳理,即使有的选题具有新意,但由于研究功力不足,无法创造出具有创新性和学术价值的研究成果。
二、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几点建议
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存在的上述问题,有的是由于新闻传播学科发展历史较短,对学科规律和博士生教育规律相结合的一些根本性问题缺乏系统深入地全面整合和思考所致,有的是教育制度设计上的欠缺造成的,也有的是由于社会和教育所面临的大环境的冲击所导致。因此,笔者认为,要解决这些问题,要使得我国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得以可持续发展,为社会输送真正优秀的高层次人才,新闻传播学教育自身应积极借鉴国内外博士生教育的经验,针对新闻传播学的学科特点和中国新闻传播学教育的特殊规律,结合人才需求与社会实际,整合教育资源,走出一条真正合乎科学的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之路。
第一,科学界定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内涵。大学的“教育理念是人们对大学精神、性质、功能和使命的基本认识,是对大学与外部世界诸元素之间关系的规定;它是大学内容管理及运转的理性认识基础”。[2]大学的新闻传播教育作为一项专业性的教育,理应如台湾著名新闻传播教育家郑贞铭所言,“在技术学习之外,更要探讨理论、从事研究,以期建立一套严谨的理论体系,才能在高等学术殿堂中树立起应有的地位”。[3]为此,对于新闻传播学科高层次人才的培养,既要注重对其学术视野宽广度的拓展,又要使其具有较强的专业性;既要使其具有较深厚的学养造诣,又要让其关注学科前沿和现实的新闻传播实践,注意研究解决理论与实践问题,具有很强的科学研究能力。这种人才应是其他学科培养不出来的,在学术素养和科研上有自己的特色和专长。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目标与方向,理应琐定在培养这样的专业人才上,即着力为高校和科研机构造就优秀学者。
为了提高新闻传播学博士生的学术素养与科研能力,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必须科学规划博士生的课程学习,并加强对其在阅读、读书笔记、专题讨论、研究方法等方面的训练和提高。近些年来,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在博士生教育上,十分注重专业基础课程的学习。该院的博士生课程一般分为两类,即知识类课程与研究类课程。前者以专业知识的系统掌握和融会贯通为目的,既有广度,又有深度,并有相关研究成果的最新信息;课上还提供详细的阅读书目,要求博士生写读书报告,培养其欣赏和批判专业学术著作的能力。后者的目的是通过边学边做(研究),以培养和训练博士生从事研究和写作的综合能力;在课上,博士生们围绕一个专题进行思考、讨论、做研究。这样,不仅训练、提高博士生的研究和写作能力,更重要的是营造了一个现实的专业研究者的工作环境,教会博士生如何进行批判性的思考,如何遵循学术规范,如何使用各种研究资源,如何设计研究题目,如何解读原始资料,如何回应他人的批评和建议。这种训练实际上是一个铸造学术文化或学术习性的过程。
此外,为了提高新闻传播学博士生的学术素养与科研能力,还应制定相应的培养模式,对思想道德教育、课程设置、综合考试内容和方式、论文开题时间和形式、博士论文的学术规范等,制定出切实可行的、符合自身特点的方案,并严格实施。
第二,控制规模,严进严出,打造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品牌效应。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平台随着多家高校新闻传播院系的加入而变得更加宽广了,这同时也意味着博士生的数量和规模必将比以前有较大的增加。在这种情况下,更应该注重维护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的质量,共同为提高教育成效、培养顶尖人才而努力。针对目前社会上对新闻传播学博士生还缺乏广泛的认可和美誉,新闻传播学博士生的整体效应发挥尚未达到理想的程度,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在博士生的招生、培养、资格考核、学位论文答辩以及学位授予上,比较注意通过制度建设,严把质量关。一是控制招生规模。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现有博士生导师15人,每年报考博士生人数达到三四百人之多,但招生人数一直控制在30人左右,平均每位博导招收2人。二是提高博士候选人门槛。这主要是借助资格考核(综合考试)和学位论文的开题报告两个环节,实施筛选、淘汰,以保证德才兼备的合格人才进入到博士候选人行列。三是严格规范学位论文的答辩和学位授予。
这主要通过学位论文双盲评审、校内外专家的集体评审以及学位公示等举措,保证每个博士学位获得者都是符合标准的优秀人才。近些年来,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每年只有不到十位博士生获得博士学位,占当年招生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第三,重视博士生导师及指导团队的综合素质要求和能力考核,确保博士生教育师资队伍的素质及其指导教育真正发挥应有的作用。博士生导师及其指导团队在招生、培养学生及博士论文答辩等方面较其他层次的教育具有更大的权限,因此要重视博士生导师人选的遴选,重视其“人格”塑造和“师德垂范”;同时要引导、促进博士生导师在博士生课程教学、科学研究、论文把关等方面加大指导力度,鼓励导师与学生经常交流、沟通。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对博士生导师所进行的遴选和考核,就包括着学术水平、道德素养、敬业态度、组织能力以及待人处事等方面的内容。与此同时,还十分注重将学生的成才与导师的责任感、信誉、综合素养联系起来,注重维护导师职责的神圣性和荣誉感。
第四,实行差异化竞争与合作,实现博士生教育的多元化。在博大精深且具备批判精神、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的整体素质要求下,各院校新闻传播学博士学位授权点应彰显自己的特色,根据自己的学科优势和特色侧重培养博士生,使其成为该领域和方向的顶尖人才,从而促进人才与学科前沿接轨。这不仅要体现在博士学位论文的选题和创新性上,而且应系统地体现在博士生培养的各个环节上。目前与其他人文社会学科相比,新闻传播学的整体发展水平并不高,高质量学术研究成果、学养深厚的优秀人才并不充裕,因此博士生教育更应成为促进新闻传播学科发展和高层次专业化人才辈出的舞台。超级秘书网
第五,确保博士生教育的经费投入,开拓多元化经费筹措渠道。要发展就要有投入,博士生教育要加大经费投入,尤其是在学术研究上以及优秀人才与成果的奖励上,更应有足够的经费支撑。随着高等教育大众化的实现,高等教育的资助渠道必将越来越多样化,对此,我们要注意积极争取,大力开拓、吸纳。近年来,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除了通过课题申报,争取政府和学校拨款外,还十分注意与相关传媒、产业合作,拓展经费来源。目前,全院博导的科研经费年均人平在8万元以上。
总之,在今天新的人文社会科学革命和大众化高等教育的时代,为了使新闻传播学博士生教育发展成为一种培养有创造力的优秀学者的有效途径,应着力注重完善其基本结构,扩展其必需的学科知识,力求教学质量优秀和研究设施、成果先进,从而便于其在规模增加的基础上尽快建立并完善有自身特色的多样化、高质量的学术体系。
参考文献:
该书在教材编排艺术上,将学科内较为重要的代表人物、代表性著作,尽可能配发照片,
一共配图97张,表18张,包括9张由漫画家戴逸如先生提供的漫画。当教材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时候,不再仅仅是一堆汉字,而是由照片、图表和漫画构成的富有时代感和艺术气息的作品。时评专家马少华称该书“界面友好”。①现在的学生是在图像中成长的,如果编排本身不能吸引人,教材就成为一种不得不看而不是乐于去看的东西。
该书刊载的图片,正如马少华所言“传播学著名代表人物的相片,有的是简单的标准像,有的则是在教室黑板前和实验室里沉吟―――不管怎样,它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个冰冷的外国姓名,而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神态毕现的人。它们使人感到:传播学的理论大厦和理论探索之路,真的是由一个又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建造、累积而成的。就像传播是人的活动一样,传播学的研究活动,也是由人来完成的。看到了人,我们就看到了一部活的传播学史。”而传播学经典著作的封面图片,则使人产生对原著触手可及的直感。
由戴逸如先生绘的9幅漫画,更可以丰富版面,启迪思想。对看动漫长大的大学低年级学生来说,这是他们容易接受的信息内容。这些漫画不是随意散布于全书,而是从初学者的接受出发,在对一些概念和理论进行解释时插入的。如在介绍“人际传播与自我”关系时,插入的是一个人手举相机自拍的漫画,下面的漫画说明是:“人际传播的第一个目的是确认自己”。这对下文中美国社会学家库利“镜中我”理论理解起来,要比接触纯文字叙述容易得多。漫画本身是富于生趣的,再加上与教材所述内容的巧妙联系,其效果就是寓教于乐。
照片、漫画之外,该书采用了套色、留白等方式以丰富传播符号,活跃版面,缓解纯文字所带来的阅读压力。当年鲁迅先生曾针对中国的书籍有过这样的议论:“翻开书来,满本是密密层层的黑字;加以油臭扑鼻,使人发生一种压迫和窘促之感,不特很少‘读书之乐’,而且觉得仿佛人生已没有‘余裕’,‘不留余地’了。”他认为,在书籍编排上是不能“因陋就简”的,因为“在这样‘不留余地’空气的围绕里,人们的精神大抵要被挤小的”③。这本教材的编排形式所带给学生的或许正是鲁迅所期望的“余裕心”。
二、表述创新
传播学的基本理论和概念源于西方,若不顾语境使用一些生涩的名词,很容易变成食而不化的“拼盘”,让人望而生畏。该书有目的地摆脱这种积习,尽可能使语言明白晓畅。
该书中对概念较少在定义上纠缠,而是在对概念的相关现象与历史的把握中推出概念,界定这个概念的内涵。如本教材这样表述“传播”:“‘传播’(communication)一词‘共享’的基本内涵,表明其本意是双向、互动的,它是指信息、知识在时间和空间中的流动和变化。”传播的概念数不胜数,作者没有罗列不同定义,相互比较,只是在简单交待传播词义演变过程后,推出了这个定义。当然,如果从严格的逻辑角度来衡量的话,这种概念界定方式或许不算周密,但是,恩格斯说:“在科学上,一切定义都只有微小的价值。”④对教材而言,让学生明白似乎更重要。
与照录经典原著的做法不同,该书多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把经典讲述出来,使学生在接受时省去了对经典理解的环节,同时,也避免因学生理解经典不当造成的误读。如在谈到人际传播中的“文化契约”时,举《论语•乡党篇》中记载的孔子为例。著者没有引用原文,也不是对古文的简单翻译,而是这样写道:“孔子在朝廷上,当国君不在场时,同下大夫说话,理直气壮;同上大夫说话,和颜悦色;君主来了,孔子说话恭敬而又不安,非常小心谨慎;鲁君让孔子接待宾客,他的脸色立刻庄重起来,脚步也快起来;他出使别国,在赠送礼物的仪式中,显得和颜悦色,私下会见时,满脸堆笑。”如果引用原文“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庭,便便言,唯谨尔。……”从表面上看,仿佛高深莫测,但增加了阅读的难度。
把佶屈聱牙的文字变成明白晓畅的语言,要求著者对原文有透彻理解的同时,还必须完成从古到今,从外到中的转化,这在无形中增加了著者的难度。该书的作者把学生对教材的适应性放在首位,所以,即便是简单的引文都显示出周到的考虑。
从教材的叙述风格上看也是如此,该书行文质朴,读者犹如面对一个亲切和蔼的长者,他淡定从容地与你交谈,不会强迫你接受他的任何观点。例如这段话:“关于‘命名’还可以多说几句。人是通过语言建构世界的,而且在交往中不断地建构新的世界。当使用一种言语界定某一事物或人物时,本来没有实在东西的符号通过传播就有可能具备巨大的能量,在一定条件下,足以使我们曾经发出的诸如‘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行也不行’的牢骚变成现实。如果人际间都认为某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使这个人不是这样的人,在如此‘命名’的包围下,他也只能是人们所想象的人。交往中的言语不仅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而且也可能构成圈套,因为言语莫测的转化、替代、隐喻,会让人不知不觉地落入陷阱,有意无意地对接受者造成伤害。”
读着这段话,如日常口语一般晓畅充满生趣,而不是纯然学术语言的堆积。对学生而言,读起来会更有趣,理解起来就更自然一些。该书娓娓而谈,使之带有了一种人间的活气,与象牙塔中的文字是有所区别的。
该书作者陈力丹说过:“大学提倡写教材,教材的目的是普及某一学科的知识,就个人的感觉来说,比写作专著在精神上轻松多了,因为没有‘学科创新’的压力。但是真的写起来,如何把学术性颇强的知识变成学生能够懂得的东西,从行文到框架,都要进行反复的琢磨,也就是说,要求‘表述创新’。”⑤这本教材行文上与其他教材相比的独特之处,应该就是陈先生的这种编写教材的思路吧。
三、说出三分 十分垫底
教材对学生的吸引,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内容上来。“由于大众传播的显在影响,我国的传播学研究中,‘大众传播学’先入为主,占据了较大的份额。其实,大众传播只是传播学研究的对象之一,人类的所有传播现象都是传播学的研究对象。”该书以这种“大传播”理念,扭转以大众传播为主的传播学教材的编写套路。这种理念既是作者对传播学多年思考的结果,也反映了我国传播学二十多年来的进步。在这种理念下,该书采用了较新的全面展示传播现象的架构,带给学生全新的阅读感受。
传播学是由社会学、心理学、新闻学、宣传学等多学科交叉中成长起来的“多栖型”⑥学科,其基本理论涉及人文领域、社会科学甚至自然科学等多方面内容。由于传播学首先由新闻学研究者引入,传播学往往成为新闻院校的一个分支学科,所以,相关的传播学论著和教材,多以新闻学为基础,以大众传播为重点,以拉斯韦尔开拓的传播学研究的五个主要领域:控制研究、内容分析、媒介分析、受众研究和效果研究来架构著述体系。这与传播学的学科实际是不符的。大众传播虽然具有较为严密的组织形式与强大的社会影响力,但是,传播行为渗透于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和内在思维,人们的一切活动都离不开传播,仅把传播理解为大众传播,传播的外延就被不适当地缩小了,也会使人忽视与生活密切相关的其他传播的途径与内容。
该书在学派上是开放式的,没有框定在某人某种学说上,而是为学生思考传播现象提供了多种可能性。它没有按照传播过程的要素来安排章节,而是把传播的要素和类别等基础性的东西,在第一章做了提纲挈领的介绍,在第二章介绍传播学产生的社会背景和学科背景,分别评述三个不同学派;从第三章到第七章则是对传播的不同途径和类别进行分别阐述,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文艺传播、跨文化传播等等,给予大体同等的关注。这样,对于初次接触传播学的大一大二学生来说,不会像以往一样,在心里就存了一种偏见,把传播学做狭隘的理解,从而有一种开阔的新思路。
在最后两章,该书又把各种不同的传播类别统一起来,介绍与提高学生媒介素养密切相关的传播的社会控制和媒介批评的一些内容。这样,使学生在对传播学有了全面了解之后,又能以批判的精神来面对无所不在的传播现象,特别是无孔不入的大众传播。这种框架安排是周到的,包含着作者对学生负责的精神。
架构上的改动,带来了内容上的拓展与延伸。为了使学生对传播学的来龙去脉有清晰的印象,并形成历史性的认识,该书把传播学的形成与学派放在第二章加以较为详细的介绍。首先简明扼要介绍工业革命和城市的出现如何引发信息革命,以及这一背景下芝加哥学派的学科背景,在此基础上引申出三个传播学派的划分。这种划分方式使传播学的源流显得更加清晰合理,而且引入了梅罗维茨、莱文森的观点,介绍了2006年去世并引起世界关注的詹姆斯•凯瑞关于传播的传递观和仪式观。较新的研究成果,使该书又多了一重新颖。
表达浅显,框架宏大,并没有使该书流于浅陋。在一些习以为常的理论上,作者常常能够一语破的,道出精髓,教材的深度也就在这种似乎无心实则有意的点睛之语中得以凸显。如在介绍经验-功能学派的学术立场时,作出了这样的评价:“该学派着重于效果取向的传播研究,拘泥于微观的心理和态度变化以及对行为的影响,是一种短期效果观。虽然芝加哥学派认为现代社会仰仗传播而维系,关注大众传媒在现代性的社会中的维系作用,但是这些观点却被后来的拉斯韦尔、拉扎斯菲尔德等人束缚在了功能主义的狭小圈子里。”这种评价是客观的,也是精到的,可以使初学者对以往较为推崇的经验学派有一个全面而深刻的认识。
陈力丹说过:“教师的工作是向学生普及知识,常年做这样的工作,缺乏较深的研究基础,写出的教材很难提升水平。写普及类的东西,最好的情形是:说出的三分,有十分垫底。”⑦《传播学纲要》印证了先生自己的话。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博士生、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新闻系教师)
注释:
①②马少华:《“界面友好”的〈传播学纲要〉》,
③《鲁迅全集》第3卷15页,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伴随互联网技术的深入发展,以线上教学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成功走进了高校的课堂。但是,由于线上教学模式在我国开始较晚,发展尚不成熟,在教师和学生方面都暴露了一些不足。对于新闻传播学这一实践性较强的学科来说,以线上教学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根本无法满足日常教学的需求,教学模式亟待改革。
(一)教师对线上教学经验不足,影响授课效率
从教师的角度出发,以线上教学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是一个崭新的面孔,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大规模开展线上教学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尤其是对高校教师来说,他们大多都是资深教师,在传统教学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教学经验,形成和总结了一套自己的教学理念和方法,但线上教学的大规模运用,就意味着教师要抛开以往的教学理念和方法,重新开始探索一套新的教学方法。此外,线上教学侧重于通过电脑或手机等外部工具、利用现代化科技手段给学生授课,就必然会对教师的线上操作、设备使用等方面提出新的要求,这些都需要教师去重新摸索和学习。除此之外,新闻传播学课程对实践性有较高的要求,线上教学从根本上无法满足实际的教学需求,对于新闻传播学这一复杂性、多元化的学科来说,相关教师会面临更大的挑战。在这个过渡阶段,教师的授课效率难免会受到影响。
(二)学生脱离传统课堂的约束,自控能力明显降低
在传统课堂上,教师和学生是一种面对面的互动模式,教师既是知识的传授者,同时也是课堂秩序的监督者。面对面互动式教学会让学生对教师产生一种敬畏感,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学生的懒散心理,起到一种监督的作用。在以线上教学为主的混合式教学模式中,学生通过使用电脑、手机等外部设备进行学习,脱离了传统课堂的约束,加之自身所处的环境,身边难免会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诱惑,使学生很容易失去自控能力。新闻传播学教育已从普通高等教育向多学科、多专业、多层次的方面发展,形成了多种方向、门类齐全的新闻传播学教育领域,教学内容丰富多样,包括采访拍摄、新闻策划、软件学习等,这些内容都需要教师的监督指导。因此,单一的线上教学对新闻传播学这一学科来说,缺少必要的教学内容和教学环节。由此看来,以线上教学为主的混合式教学非但不能有效地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反而还可能会降低一些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其教学效果乏善可陈。
二、混合式教学和“任务驱动”教学相结合的可能性
混合式教学和“任务驱动”教学是当前教育界比较认可的两种新型教育模式,两者既有差异性,又有共性。其共性都是强调教师的引导作用以及学生自主能力的培养,这些都为两者的结合提供了可能性。通过“任务驱动”可以进一步促进混合式教学的良性发展,优化和改善混合式教学模式,实现基于“任务驱动”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常态化发展。
(一)混合式教学和“任务驱动”教学模式的发展
国内外混合式教学经过了20余年的发展,其概念演变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技术应用阶段、技术整合阶段和“互联网+”阶段。目前,教育界普遍认为混合式教学是把传统教学的优势和线上教学的优势相结合,是一种以互联网信息技术为依托,把线上教育、线下学习和协作学习进行整合的全新教学模式,追求的是网络学习和传统教育的深层次融合,以构建智能化、动态化的课堂。
“任务驱动”教学模式,又称“抛锚式”教学模式,最初是由Vanderbilt大学认知与技术小组率先提出的。该模式是指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教师提前为学生设计特定的任务,学生在教师的引导下以及强烈的问题动机的驱动下,通过对学习资源的自主应用,进行自主探索和互动协作的学习,最终完成任务以建构真正属于自己的知识、技能以及能力,最大限度地实现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培养。
(二)混合式教学和“任务驱动”教学的内在联系
新媒体时代,传统的新闻传播学教学模式早已无法满足对新闻人才培养的需要,而混合式教学和“任务驱动”教学都在一定程度上颠覆了传统的新闻传播学教学模式。其中,混合式教学强调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和网络课程资源实现线上和线下教学的有机结合,那么“任务驱动”教学则强调师生在新闻传播学课程中要以任务为中心,围绕特定的任务进行互动式学习。两种新型的教学模式看似大不相同,其实无论是混合式教学,还是“任务驱动”教学,都主张“以教师为主导,以学生为主体”。如果说混合式教学为新闻传播学教学模式提供了一种新型的教学理念,那么“任务驱动”教学则是提供了实施这一理念的具体教学手段,这种内在联系就为“任务驱动”教学和混合式教学的结合提供了可能性。
三、新型教学模式在新闻传播学中的具体应用
21世纪以来,媒介环境的激烈变化给新闻传播学教学带来了极大的挑战,为了适应新技术给新闻业带来的诸多变化,就必须对新闻传播学课程进行改革。新型教学模式———基于“任务驱动”的混合式教学模式是其教学改革的具体方向。其通过转换师生角色、建立有效地评价机制等方式,来有效地实现该模式在新闻传播学中的具体应用,为我国的新闻传播学教学模式的革新做出新的探索。
(一)转换师生角色,以任务为中心
1.教师必须进行角色转换,以教师为主导
教师是教学活动的组织者,掌控着教学活动的整个进程并充当关键性的角色,可以直接影响教学活动的效果。因此,要想实现新型教学模式在新闻传播学中的常态化应用,第一,需要教师实现角色的根本性转换,发挥其主导作用。由于娱乐时代的来临,学生往往注重感性的乐趣而非理性的思考,认识问题容易流于表面或过于肤浅,所以,教师要灵活结合当下的热点事件,鼓励和引导学生运用传播学的相关理论进行深度分析。在选取热点事件时,可以尽量选择学生感兴趣的、通俗易懂的新闻进行讨论分析,通过教师的引导来帮助学生更加深入地理解新闻传播学相关理论;第二,还应该建立师生平等交流机制,不仅要加强线下课堂教学活动中教师与学生的沟通,也要实现线上网络平台的交流,与学生建立一种平等的互动关系,从多种角度引导学生进行思考,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
2.重新审视学生的地位,以学生为主体
在传统的教学模式中,教师往往是整个教学活动的主体,负责传授知识,而学生则居于次要位置,在课堂上只是一味地接受知识。在构建新闻传播学新型教学模式时,强调除了要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更要发挥学生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性。例如,在《传播学概论》课程的教学活动中,教师可以围绕每一章的知识点,提前向学生发放课程PPT,并推荐传播学相关书籍以及相应的公众号等,让学生自主学习和自主思考。同时,教师在课堂教学中,还要设计新闻传播学的课程任务,通过线上作答、课堂讨论等多种形式,打破学生传统的被动式接受知识的思维模式,让学生体会到他们在教学活动中的主体性。在新闻传播学新型教学模式的常态化应用中,学生是传统教学模式改革和新型教学模式探索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在教学模式革新中始终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3.针对性地进行任务设计,以任务为中心
“以任务为中心”是基于“任务驱动”的混合式教学模式的主要环节,该环节要求教师在课前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包括对教学内容的分析、教学大纲的梳理等,基于此来设计任务。首先,教师设计教学任务,既要考虑到教学内容,也要结合实际,在任务中融入经典的新闻传播学问题,以此来加深学生对知识的理解与记忆。同时,教师还可以根据当前的具体课程设计小组任务,例如外出采访拍摄、制作新闻节目、参加“大广赛”等专业比赛;其次,教师要掌握学生的具体学习情况,根据个体之间知识水平的差异,针对不同层次的学生设计不同维度的任务,实现个性化教学;最后,针对任务本身,教师要学会灵活设计,既要紧扣当前的教学内容,同时也要尽量贯穿整体的教学活动。教师可以结合当前的教学内容,给学生推荐相应的新闻传播学经典名著,促进学生知识体系的纵深发展。
(二)建立有效的评价机制
1.评价主体多元化
在传统教学模式中,教师在教学评价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而学生只是作为被评价的对象,没有评价的参与权。基于“任务驱动”的混合式教学模式则认为,对学生的评价不应该有单一局限性,而应该把教师、学生等多个主体纳入教学评价体系当中,最大限度地实现评价主体多元化。首先是教师评价,教师需要在各任务环节层层把关,例如,新闻课题的选择、采访大纲的审查以及策划方案的拟定等;其次是学生评价,针对每个学生或每组学生提交的采访视频、广告作品或新闻报道,学生之间互评互鉴,给予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最后是学生要积极进行自我评价,不仅要注重对新闻传播学理论要点的学习和掌握,也要着重提高自身的新闻实践能力和新闻素养,做一个符合时代要求的媒体人。
2.评价内容多样化
在传统教学模式中,考试是其中的一项关键内容,因此在教师和学生、学校和家长之间营造了一种“唯分数论”的现象,而且大多是以期末考试成绩作为最终的评价标准,而忽视了对学生平时成绩的考察,这也是传统教学模式的一大弊端。针对这一问题,新型教学模式———基于“任务驱动”的混合式教学模式,主张注重对学生平时课堂任务的完成度以及思想道德品质建设的评价,以这两项内容作为传统教学评价的补充,打破“唯分数论”的单一局限性,以此来实现评价内容的多样化。另外,考虑到新闻传播学课程对实践性教学环节的严格要求,教师可以让学生在课下组织策划、采访、写作等具体的实践活动,并根据学生的表现加以量化考核。但因为新闻传播学对书面表达和逻辑思维有较高的要求,所以传统的考试环节也必不可少。根据新闻传播学课程具体的教学活动,教师要学会灵活运用多样化的评价内容对学生进行整体考察。
3.评价方式智能化